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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有很多,独独这一件事一直哽在他心头难以消解。
好半晌,他才看着沈末,说:“末末,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知道,反正他不在了,你也不会再想看见我。”
沈末情绪异常激动,眼泪已经糊了满脸,他偏过头求助周承,周承会心点头,起身表示他们需要讨论一下,一小时以后再议。
宋砚没有任何异议,他只是两步走上去拉住了沈末的手,“如果我坐牢可以让你好受一些,你可以数罪并罚,我全都认。”说完他艰难地笑了一声:“只是我暂时没什么钱,给不了你赡养费,别怪我。”
沈末甩开他的手,眼尾红了一片,低着头不说话,江亦把沈末往外带。
沈末扶着肚子慢慢坐下来,江亦给周承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避开一会儿。周承让他考虑清楚,他这个案子牵扯到的不止是公平和正义,如果他不想继续婚姻关系,可以用轻易地法律制裁被告的所有罪行。
沈末愣愣点头,等周承走开了,他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很累吧,我没怀过孕,看你每天都很辛苦。”江亦坐在他身旁,也不去看他让他难堪,就随心地和他聊了起来
沈末叹气:“才不到四个月,现在还好。”
江亦点点头,想起宋辰冬夜寒天里从江里游出来那副淡然样子,感叹道:
“你不想原谅他了吧。”
沈末一惊,转头问她这样不对吗。
“对,像宋砚说的,你现在做什么都可以,都不会是错。就算今天对面的人是宋辰,你也可以随心所欲,给他们应有的惩罚。你完全不用担心以后没有经济来源,你老公…哦不,宋辰,他赠予了一大笔钱和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给你。他是想把你托付给宋砚,但我猜,最终还是给了你自由选择的权利。”
沈末感觉自己呼吸开始不顺畅,他抓着桌沿,喉头发痛:
“他不会回来了吗……”
“听心理医生说可能是永久性消失,但这种东西谁说得准。我虽然没见过他几面,但看得出,他很骄傲。他大概是忠诚地爱着你,但面对不得不分享你这种局面,可能确实折了他的傲骨了。”江亦说完几番话,手指捻在一起摩擦,她真想来一根烟。
沈末抬不起头,望着地面的新绿沉思,但他太过迷茫,反复思虑也不得结果,“江亦,你觉得我该不该原谅宋砚……”
“我个人的看法——不能原谅。”
沈末咬咬唇,失神地说是啊,他太过分了。
“既然宋辰给了你自由,就为自己选一次吧。其实说实话,宋砚和宋辰在我眼里,区别真的不大……”
这次沈末急着打断了她,“不,不一样的……”
江亦笑了,局外人是真的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哈,先不想那么远,想想等会儿怎么判他的刑吧。”
沈末抿着唇,起身被她搀扶着往会议室走。当电梯开了,他远远看见宋砚垂着头靠在对面的墙上,瞬间,他突然想往回走,他急拉住江亦的臂弯,坚定地摇头:“我不想治他的罪了,我们回去吧。”
“不想再见一面?”
沈末还是摇头。
周承重新摁了电梯,宋砚隔着一个拐角看见沈末的身影被电梯门渐渐遮住,宋砚从沈末削弱的侧影里看出告别的意味,他慌忙往他的方向跑,但是没来得及,银灰的钢门把他们隔住,电梯把沈末送离他的身边。
他双手撑在墙上,躬着腰,痛彻心扉。果然没了宋辰,他连待在沈末身边的空隙都不能钻。
宋砚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想了想,还是回了他和宋辰共有的公寓。他开了门,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听说现在沈末一直住在和宋辰的家里,身边有江亦和丁兰时常照拂。宋砚找到自己办的黑身份证,现在他完全拥有了这副身体的操纵权,却没有勇气再强迫沈末待在他身边。
宋辰的末末已经受了太多惊吓,经不起风雪,他要替宋辰好好保护他。
宋砚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习惯性替宋辰做事,替他受伤,替他考虑。不是宋辰一直在自私地利用他,是他自己总喜欢把自己往付出的高台上推,他就能站在亏欠的地位上给自己的愤怒找一个归咎对象,但宋辰不是罪恶之源,他只是找了一个他觉得可以恨得理直气壮的人。仿佛这样,宋辰就欠自己的更多,他的存在感和价值随之得到认可。说到底,他以前从来没有真正地把自己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只是依附在宋辰身后,做了十余年残缺的人。
宋砚看着屏幕上他们最后的对话,右臂的十字伤疤在隐隐泛痛。宋辰从来不是孬种,他只是那时疼怕了,他又恰巧出现,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宋砚觉得自己现在并不冷静,他永远装不来的就是宋辰的冷静,宋辰只有在怒到极点才会失礼于人。而他,时刻想把这身血燃透,他享受暴力和反击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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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末时常感到眼睛刺痛,每日会不自觉地流泪,他折磨自己,在那条宋辰送的睡裙上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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