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 / 2)
:“钢琴课上得不满意?”苏稚杳回首,人还在状况外,木讷顷刻,她迟钝地摇了下头:“不是。”她的心思不难揣摩。艺术面前,saria是极端完美主义者,能承受住她严苛教学的人确实不多,何况是个二十岁的小女生,很容易就能猜到,她是在课中受了挫。“挨骂了?”他低声问。苏稚杳噎住一下,不想表现得这么没出息,可在他面前,又忍不住垂头丧气:“前辈造诣很高,是我太差劲了,几个和弦都弹不好……”“她肯定很失望,不愿意浪费时间教我了。”苏稚杳垂下头,觉得自己搞砸了事情。贺司屿看着她。她整个人耷拉着,有一下没一下揪着外套下沿的狐狸毛。他想了想,破天荒又问:“她几时走的?”“没留意时间。”苏稚杳声音闷闷的,沉浸在自责里,回答了个模糊的概念:“傍晚的时候。”贺司屿靠回颈枕,声息透着几丝懒意,语气听来不怎么上心:“没有哪个宗师收徒不看资质,缺少天分的学生难成高才,有损他们业内口碑。”苏稚杳更丧气了,脑袋垂得很深。在saria心里,她现在一定是一块没有资质的朽木。接着,苏稚杳又听见他淡沉的嗓音:“若不适合,她最多听你弹两分钟。”苏稚杳愣几秒,领悟到意思,黯淡双眸倏地闪出几许光亮:“那她辅导了我几个小时呢,是认为我有天赋吗?”再睁眼,贺司屿就撞上她直勾勾的眼神。她巴巴望着他,迫切想要他给出答案。然而没等他回答,苏稚杳唇角牵到一半的弧度忽然僵住,又颓颓丧丧地瘪了下去:“不对,你都说了,她教我是情分……”小姑娘还有点难哄,贺司屿觑她一眼,态度郑重了些:“你要觉得我出个面,她就什么人都教,是不是太辱没她了?”苏稚杳琢磨,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她细细思考了下,突然被他说服,想开了,总算扬起笑容,倚着扶手箱靠过去:“还是你会哄人。”贺司屿轻扯了下唇。“贺司屿。”她用那把浸着糖水般的嗓子,拖腔带调地叫他的名字。贺司屿看向她。她眨着晶莹剔透的明眸,甜滋滋问他:“下周四的演奏会,你来听吗?”贺司屿有一瞬的怔忡。他想起周宗彦的话,下周京市天气不对劲,你不要留……他的行程,过几日确实也是要回港区。但眼前,女孩子的目光融着热切的温度,好不容易哄得她高兴一些了,他这时候说不,可能她的情绪又要降回冰点。“我在不在,都不影响你。”苏稚杳轻蹙起眉,驳回去:“你在的话,我的表现欲会强一点,说不定能超常发挥呢。”你在,我的表现欲会强一点。说者无意,但听者很难做到无心,表现欲这几个字眼,实在着染着几分暧昧的味道。贺司屿沉默半天,没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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