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 / 2)
“嗯,猫放回去,我走了。”他不是什么闲人,无疑是要去分公司,苏稚杳不多留,只乖声乖气地问他:“那你晚上回梵玺的时候,能顺路来接我吗?”“我们一起回家。”她语气酥酥的,凝着他温软浅笑。贺司屿打量她片刻,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才凛起眉:“还真要住我那?”“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几时同你说好?”“昨晚啊。”苏稚杳理所当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又没拒绝,没拒绝那不就是答应,你现在是要反悔吗?”她一张小嘴叭叭叭的,贺司屿一个字都还没能插进来,便又见她眨巴着水盈盈的眼睛,委委屈屈:“我已经和家里闹翻,行李都搬到梵玺物业了……”她埋怨起人来总是很有一套,语调又轻又软,那可怜的模样,叫人非但反感不起来,甚至心还不受控地无限往下软。好像他今天不答应,她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贺司屿头突然有点疼,鼻息透出一声沉沉重叹,纠缠不出结果,懒得再管:“自己睡客卧。”苏稚杳笑意瞬间又蔓延回整个面部。“贺司屿,你对我真好!”她愉快,去揉二窈的脑袋,一言一语听着比蜜糖还甜:“我不在,你要好好陪ta哦。”这是他遇见过最难缠的女孩子。“尽量。”贺司屿没什么情绪地应一声,沉了口气,搁下玻璃杯,准备离开。下一秒,却见小姑娘满脸单纯地望过来。面着落地窗,光亮将她漂亮的眼瞳映成透明的琥珀色,清澈如玉石。她笑起来,齿贝齐白,眨眼的姿态间含着一点讨喜的娇嗲,和小小的黠意。“我在跟妹妹说话,哥哥答应什么?” 奶盐贺司屿难得顿住, 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她略歪着头,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是那一声的哥哥太甜腻,还是记挂没人陪他的暖心让人熨帖, 说不清,总归当时, 贺司屿心头被她的笑猝不及防烫了一下。她眼底的笑意依旧动人, 话落,靠近一步, 塞二窈到他怀里, 然后就转身跑开了。坐到中央那架亮黑色三角钢琴前, 纤白双手抬起琴盖,翻过几页琴谱, 又撩过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在二窈的喵呜声中, 贺司屿敛回深思。刹那间感觉, 隐约有不知名的牵绊在侵入他的感官。……华沙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五年一届,有“钢琴奥运”之称,肖赛的公平之处在于,若评委认为当届参赛者中,无人符合获奖资格,奖项便会空缺处理,不采取从下递补的措施。近十年两届的冠军因此缺位。而saria那位即将在京剧院开演奏会的韩籍学生李成闵,是第十九届肖赛冠军。这位是叔叔辈的人物, 苏稚杳对他算是久仰盛名, 不只因为他在业界风评很响, 而是因为, 他是d现如今公认的一哥。d国际音乐集团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独立制作演出经纪公司, 培养出过众多职业音乐名人,能成为d的签约艺人,是所有音乐生的终极梦想。苏稚杳目前的理想。从程娱解脱,竭尽全力和d签约。当得知自己有与李成闵合奏的机会,运到时来,苏稚杳由衷开心。合奏的预备曲目是舒伯特的《小夜曲》,抒情风格的曲子苏稚杳很擅长,练起来完全不费劲。初见印象,苏稚杳以为,saria是个特别平易温和的人,那天下午,她怀揣着对上台表演翘首以盼的心情,以及对前辈高山仰止的崇敬,弹奏时自信不疑。却没想到一回到专业领域,saria就像变了一个人,从音速到情感,要求都极度严苛。年纪大了,但她对琴音的感知力分毫不差,一点微末的不协和音程都能精准听出,一旦有偏差,saria就肃容纠正她,再犯,还会严厉批评,近乎是全盘否定了她引以为傲的抒情古典技巧。那天下午,在saria的审查下,苏稚杳连前奏的一小节都过不了关。她难以抑制地,逐渐陷入自我怀疑。傍晚,课程结束,苏稚杳独自在琴房又继续练了近两个小时,一遍又一遍,无休止。直到手机显示出贺司屿的短信。他说:【走了】苏稚杳手指这才从黑白琴键上离开,走出洋房,蓦然惊觉天已暗得深沉。这里是静区,夜一深,街道就没什么人路过,只有一轮凉月冷清地挂在天上,有如一只钨丝故障的灯泡。四下荒荒落落。和她的心情一致。
一口气弹了五小时不停歇,苏稚杳双眼泛涩,胳膊无力垂着,在伶仃的夜色里叹出一口气,气温暖和得,居然连白雾都没有。暖烫的车前照灯突然投射过来,在昏暗的长街打出两束明亮的光。苏稚杳抬头,望见路口那辆黑曜加长版布加迪商务,熟悉的五个零黑色车牌。车灯朝她闪烁两下。苏稚杳失意中回神,小跑着坐进车里。后座的男人双手交叠在腹部,长腿随意搭着,后颈靠住闭目养神。苏稚杳当时情绪不太高涨,原本下意识想要叫他,但见他在休息,张开的唇又抿回去,没作打扰。还是徐界先开的口,他从副驾驶座回头,问她:“苏小姐有其它地方需要去吗?”“没有的。”“那直接送您和先生回梵玺了。”苏稚杳思绪空洞了两秒,才慢慢反应过来:“喔,好。”意想中那一声他名字的呼唤并没有来,就连得逞后的雀跃也没有听见。耳畔女孩子的语气低迷,明明几小时前还有活力同他闹,过去这么点时间,就消沉成这副样子。贺司屿眼皮略掀,偏过头去看。座椅厚沉,她倚窗托着半边脸,窝角落里很小一只,隐在暗处,显得人有些低落。沉默着观察了她一会儿,贺司屿状似漫不经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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