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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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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了压浮躁的心气,搁下水杯,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是那姑娘的两条短信。国内刚过晚十二点,她大约是掐着点发送的祝福,第一条短信:【新春佳节到,希望贺司屿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笑口常开】第二条:【晚安】可能是那半杯冰水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女孩子的关怀,在当时衬得尤其窝心,贺司屿心里那团无名火奇迹地降下了温度。也是那一刻起,他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领地已经有了要被这只陌路的小猫侵犯的危机。于是他冷处理。在她纵火撒野前,把她从自己的领土赶出去。谁知一场意外接着另一场意外。贺司屿忽然间吃不准,她是天外来物,还是同类相从。衬衫前有被什么浸得温湿的感觉。她哭了?贺司屿低低叫她一声:“苏稚杳。”苏稚杳强颜欢笑不下去了,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宣泄而出,但她哭得没有声音,竭力压抑着哭腔,不知是羡慕还是抱怨:“我也会哭,怎么没有人疼疼我……”小姑娘扑在他怀中一抽一噎的,浑身止不住发颤,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副德行。贺司屿拧起眉,迟疑之下,掌心终于还是往下落到她发上,拍了拍:“出了什么事?”“我也可以哭……”苏稚杳处在酩酊的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句恼嗔过后,又委屈得不行,在他心口直蹭。呜呜咽咽地央求:“你疼疼我好不好?”贺司屿身躯僵了一僵。她今晚醉酒,情绪失控,说的无疑都是糊涂话,保不准是把他当成了程家那个,或者酒吧的调酒师。贺司屿话在喉间兜转几圈,几度想咽下,最后却还是沉声问出口:“认不认得我是谁?”这句她倒是听进去了。苏稚杳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贺司屿没想到她会回应,思绪滞后一秒,手心压制住她乱动的脑袋,向她确认:“叫我名字。”“贺……司屿。”苏稚杳逐渐安分下来。她的嗓子就是哭哑了也湿湿润润的,说话有自己的一套腔调,会有种不自知的撒娇的味道,每每唤他的名字,最后的尾调总喜欢拖长,口吻甜滋滋的,格外动听。贺司屿深邃长眸垂下。这回是私心,对着她语气深笃,但放轻了:“再叫。”男人的大手覆在她后脑,像是一道封印,苏稚杳顿时如同炸毛的小野猫被抚顺了毛发,变成了温糯的乖宝宝:“贺司屿……”这么听话,任谁都很难再忍得下心有坏脾气。静默顷刻,贺司屿问:“哭完了么?”泛哑的嗓音低低的,比先前温和了点,落在苏稚杳耳畔,听得耳朵发痒。她哼嗯一声,发出调子长长的无名音,听不懂是何意,反正娇得很。贺司屿不想跟个小醉鬼浪费口舌,但较往常要多了许多耐心:“哭完送你回去。”苏稚杳吸吸鼻子:“我离家出走了……”出乎贺司屿的意料,他一时无言。等不及他再开口,苏稚杳又哼哼呜呜地扭着身子开始闹腾,说什么她都摇一下头,仿佛喝醉的人可以理所当然地不讲道理。她怎么都不依,贺司屿没法,败下阵:“自己说,想去哪里?”她语调软软的,哽咽声含糊,听来很是黏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回住处。”贺司屿耐着性子。苏稚杳额头抵着他胸口,轻轻咬住下唇,思忖片刻,头脑太晕,忖不清楚,自顾自地小声喃喃出一句:“那我跟你回住处……”贺司屿确定,她醉到底了。想到包间里那群人说,她和那个叫程觉的定了亲,今晚又和酒吧的头牌调酒师合拍得很。现在却是缠着他,还要跟他走。贺司屿眸色暗邃,呼吸渐渐深重。前几日的克制前功尽弃。他摸到她的脸,指尖捏住她两颊,虎口的力道轻缓但强势,扣着她下巴,让她的头从他怀里抬起来。小姑娘卷翘的眼睫还湿润着,哭过,眼尾洇一点红晕,一双浅褐色的多情眸像在看梦中人,仰起小小的鹅蛋脸,迷蒙地望住他。贺司屿凝视回她,一瞬不瞬。

他的热息呼到她鼻梁,热热的,有点痒。苏稚杳不由自己地阖上了眼睛。贺司屿端详着这张活色生香的脸蛋,良久,他指腹滑过去,到她唇上,很轻地摩挲。嗓音低沉,意味不明地,在悠凉的夜色里慢慢荡开。“你对别的男人,也这么主动?” 奶盐血液里有酒精, 他落下来的气息里也有,苏稚杳头脑郁郁沉沉,闭着眼睛呼吸, 更晕了几分。苏稚杳就没怎么喝过酒。头回还是小时候顽皮,偷喝妈妈酿的梅子酒, 不懂事, 酒嘬了不少,还吃掉半罐梅子, 在酒窖睡得四仰八叉, 最后受了凉, 反复高烧半个月,家里就把酒窖锁起来, 不许她再靠近。苏稚杳那时候委屈,天天躺床上难受不说, 还得顿顿喝苦药,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总会摸着她头,温柔地说:“我们杳杳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宝贝,喝完药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那次退烧后,如同落下病根,养成了她一烧起来就不易退的体质。第二回 喝酒就是现在。两杯高度特调,足以到她极限,醉到这程度,听觉隐约, 思考和理解能力近乎丧失。耳朵里的嗡鸣声中, 有他不可言喻的一句, “别的男人”。眼皮沉沉的, 苏稚杳眯开一条缝, 努力思考他的意思,也不晓得懂没懂。脑袋一歪,渲开笑脸。“你最好”她拖着娇滴滴的语调,像拉丝的棉花糖。贺司屿深了眸色,淡不可闻地一哂。敷衍他。“冷……”苏稚杳惨兮兮,圈住他腰的胳膊慢慢勾紧,人往他身前凑。她半张脸还沉在他一只手心里,这姿势,像是被他托起下巴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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