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 / 2)
下雪了,杳杳你快到楼下躲躲,我回车上拿伞。”小茸做事雷厉风行,话落就要走。苏稚杳果断叫住她:“我很饿了,你先过去点餐,雪还小,伞我自己拿。”小茸没起疑。等小茸走远了,苏稚杳迅速跑回车里拿伞。贺司屿一身深灰色商务大衣,版型挺阔,戴着黑皮手套,手机贴在右耳畔,左手垂在身侧,迈着步子往华越大厦的方向走。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他眸底有不耐的神色划过,低沉回以粤语:“祖父,公司我话事,有分寸,你冇去理。”贺司屿听着手机,无可无不可地应着。电话里,老人气息浊厚而不虚,话音不乏威慑力和精神气:“其他事由你意,我唔理,但你如今坐在这个位子,身边冇女人,久唔成家,唔得(身边没女人,迟迟不成家,不行)。”贺司屿蹙了下眉。倏地,迎面而来一个纤细的身影,透明伞面出现他眼前。贺司屿始料不及,顿住脚步。这把伞升上去,遮过他头顶,重新露出伞后的视线,他凝眸看去。伞下,出现一张瓷白俏丽的脸。女孩子穿着松石青色呢面大衣,贝雷帽毛绒奶白,弧度浅浅的长发拨在两边。天空飘着雪,灰白阴冷,但她仰着脸,和他共撑一把伞,对他笑得煦暖又明媚。贺司屿有短瞬的意外,不过两秒就面色如常,平静地同电话里说“日后再讲”,而后把手机递给身后的徐界,看向面前的人。他高出太多,苏稚杳握着伞,高高举在彼此之间,见他电话结束了,才出声唤他:“贺司屿。”“怎么?”他并无特别的表情。“你最近都抽不出空吗?还是故意骗骗我的?”苏稚杳不答反问,语气含着无伤大雅的嗔怪,看着他眨也不眨。贺司屿没应声。倒是徐界见状,主动开口解释:“苏小姐误会了,先生前几日回了趟港区,又飞美国,才回来,飞机刚落地。”苏稚杳醒悟,怨念一扫而空,眉眼重新染上笑:“这样啊,那今晚我们一起吃饭?”贺司屿静默了会儿,抬手示意徐界先过去,徐界颔首,离开去向大厦。他眼风掠回到她的脸,不咸不淡道:“千方百计接近我,苏小姐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似有穿力,一个眼神,就好像把她看了个透彻。苏稚杳心怦地一跳,轻咳一声掩饰心虚:“我没有,就是……”他目光垂下,直直盯着她。苏稚杳不敢对视,敛着下巴期期艾艾,如果视线能造成伤害,她现在肯定已经千疮百孔了。“嗯?”苏稚杳悄悄咽了下,怕他再进一步逼问,她要露馅,于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咬着牙一抬头:“就是钟意你,想和你交朋友不可以吗?”四目交汇,有碎雪吹落在他短发,沾到她眼睫,苏稚杳屏息,几乎能听到自己重重的心跳声。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戳破她的谎言了。一时无声。寂静良久,贺司屿冷不防扯了下唇,加诸她身上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苏小姐不是喜欢温柔体贴的?”贺司屿头往下低了些,嗓音缓缓的,随之沉下:“找错对象了吧?”空气又是一刹静止。男人灼热的气息混着凛冽冷风中的寒意,一凑近,苏稚杳就清晰地感受到了冷烫交织的危险。她应付专访的话,他居然都知道了……不过也正常,就算他自己不关心,但有关他的资讯徐界肯定都会事无巨细告知。苏稚杳努力回想自己那天还说过什么,得出结论,他完全是她所表达的理想型的反面案例。她花了几秒钟拼命思考,实在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最后毫无底气地回眸,觑着他,小声:“如果我说后面还有一句……你信吗?”贺司屿虚眯了下眸。苏稚杳扮乖,弯起眉眼朝他笑,牙齿洁白又整齐:“是贺司屿的话,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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