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4 / 7)
躯到思维都不是凡人,他是传奇,他是冰冷,他是程序,最关键的是,他什么都忘了,把自己和母亲都忘了……
五竹陷入了万古不变地沉默之中,更为范閒的企图带来了难以琢磨的困难,没有对话,如何能够知晓对方思维的变化,怎样趁机而入,直指内心?看对方的表情,察颜观色?可是五竹叔这辈子又有过什么表情?
「你遭人洗白了。」沉默很久之后,范閒极为悲伤地叹了一口气,「亏得你还是神庙的传奇人物,明明你比庙里那个老头子层次要高,咋个还是遭人洗白了咧?」
在范閒看来,有感情有自我思维自我意识的五竹叔,本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比庙里那个掌控一切,却依然只知道遵循狗屎四定律的老头要高级许多,只是看来神庙对于从此出去的使者,有种谁都不知道的控制方法,不然五竹也不会变成没有人味的机器。
虽然五竹当年的人味儿也并不是太足。
「我叫范閒,那天就说过了,虽然你忘了,但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和你有关,和我也有关,希望你能记起一些什么。当然,就算你记起来了,也许你也无法打破你心灵上的那道枷索,但我们总要尝试一下。」
「至少你不想杀我,这大概是你本能里的东西,挺好不是?」范閒顺着笔直的铁焊望着冰冷的五竹叔脸庞,想笑一笑,却险些哭了出来,强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伏了内心的情绪,然后开始说道:「很久以前,有个长的挺漂亮的小女孩在这间庙里和你一起生活。你还记得吗?」
五竹手里稳丝不动地铁焊尖儿随着范閒的深呼吸,一进一缩,奇妙无比,却依然贴在范閒的咽喉上,就像范閒说话时咽喉的颤动,也也陪伴着铁焊发生着位移,只是这种移动极其微小。甚至小到肉眼都无法看清的程度。
范閒也不理会五竹叔究竟还记得多少,平静而诚恳地继续叙述着与五竹有关的故事,那个带着他逃离了神庙的小姑娘,他们一起去了东夷城,见到一个白痴,做了一些事情,然后去了澹州。见到了一群白痴外加一个太监白痴,再然后地事情……
天空的雪缓缓地飘洒着,给神庙四周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觉和悲壮感觉。神庙里那位老者,或许在通过无声的方式,不停地催促着五竹的行动。而范閒时而咳嗽,时而沉默,异常沙哑疲惫的声音。却像是完全相反的指令,让五竹保持着眼下地姿式,一动不动地坐在神庙的门口。
渐渐白雪盖上了两个人的身体,五竹明明靠神庙檐下更近一些,但身上积的雪更多些,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温度比较低地缘故。
天气越来越冷,范閒身上的雪化了,顺着皮袄向下流着。寒意沁进了他的身体,让他地咳嗽更加频繁,然而他的话语没有丝毫中断,依然不止歇地述说着过往,一切关于五竹的过往。
「那辆马车上的画面总像是在倒带……」范閒咳了两声,用袖角擦拭了一下已然化成冰屑的鼻涕。虽狼狈不堪。但眼里的亮光没有丝毫减弱,他知道这场心战。便在于与神庙对五竹叔的控制做战,他没有丝毫放鬆的余地。
「在澹州你开了一家杂货铺,不过生意可不大好,经常关门,你脸上又总是冷冰冰地,当然没有人愿意照看你的生意。」
范閒有些酸楚地笑了起来,沙哑着声音继续说道:「当然,我愿意照看你的生意,虽然我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过你经常准备一些好酒给我喝。」
说着说着,范閒自己似乎都回到了重生后的童年时光,虽然那时候的澹州的生活显得有些枯燥乏味,奶奶待自己也是严中有慈,不肯放鬆功课,而且澹州城地百姓也没有让他有大杀四方地机会,只是拚命地修行着霸道功诀,跟着费先生到处挖尸,努力地背诵监察院的院务条例以及执行细则,还要防止着被人暗杀……
然而那毕竟是范閒这两生中最快乐地日子,不仅仅是因为澹州的海风清爽,茶花满山极为漂亮,也不是因为冬儿姐姐的温柔,四大丫环的娇俏可人,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那间杂货铺,杂货铺里那个冰冷的瞎子少年仆人,悬崖上的黄花,棍棒下的教育。
范閒一面叙说着,一面有些出神,想到小时候去杂货铺偷酒喝,五竹叔总是会切萝卜丝给自己下酒,却根本不管自己才几岁大,唇角不禁泛起了一丝温暖。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范閒从身上臃肿的皮袄里掏出一根萝卜,又摸出了一把菜刀,开始斫斫斫斫地神庙门口的青石地上切萝卜,神庙门前的青石地历经千万年的风霜冰雪,却依然是那样的平滑,用来当菜板,虽然稍嫌生硬,却也是别有一番脆劲儿。
刀下若飞,不过片刻功夫,一根被冻的脆脆的萝卜,就被切成了粗细极为一致的萝卜丝儿,平齐地码在了青石地上。
在切萝卜丝的时候,范閒没有说话,五竹却偏了偏头,隔着黑布平静地看着范閒手中的刀和那根萝卜,似乎不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在神庙门口切萝卜丝儿,若范閒能够活下去,想必是他这辈子所做的最嚣张的事情,比从皇城上跳下去杀秦业更嚣张,比衝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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