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3 / 4)
人,其实大半个耳朵都在仔细听着龙椅上的动静,生怕有一时不查。所以当皇帝陛下发话之后。诺大一座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除了那个叫范閒的年轻大人,依然在不停地嚷着:「饮胜!饮胜!」
那似乎是南方的某种说法,看来小范大人真的喝多了。
「范閒!」看见那小子喝醉了,太子也忍不住压着怒意喝斥了一声。毕竟任范閒为副使是东宫的建议。也正因为此事。范閒今日才有入宫的资格,范閒丢脸。在太子的心里,自己也不怎么光彩。
似乎察觉到宫殿里的气氛有些安静得怪异,范閒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眼光有些迷乱地四处扫了一扫,但漂亮的脸上却透着一份酒后的洒脱狂意。
「谁喊我呢?」
朝中凡是与范家宰相家交好的大臣们,听见这小子的回应,都恨不得马上把他嘴巴堵上,然后塞进马车,赶紧扔回范府去。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听见这声只有在酒楼上才有的应答后,却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是朕在喊你。」
听见朕在个字,不论是真醉还是装醉的人都要醒过来,范閒也不例外,赶紧躬身行礼:「臣……臣罪该万死,臣……喝多了。」
他这一鬆手臂、一直被他挽着的北齐长宁侯醉醺醺的就瘫软了下来,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庆国官员见敌国谈判长官摔得如此狼狈,唇角泛起微笑,十分得意。北齐使闭唯一没有喝醉的两个使臣,赶紧将长宁侯扶回座位,自有宫女体贴送上醒酒汤。
皇帝陛下斥道:「朕当然知道你喝多了,不然定要治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范閒勉力保持着躬身的姿式,苦笑着分辩道:「臣不敢自辩,不过有客远来,不亦乐乎,不将北齐的这些大人们陪好,臣身为接待副使,不免是职司没有完成好。」
「瞧瞧。」陛下侧身对皇后说道:「这还是不敢自辩,若他自辩,只怕还会说……是朕让他喝的,与他无尤。」
皇后知道陛下一向最疼爱晨郡主那丫头,不知道他是不是爱屋及乌,微微一笑,既不为范閒说好话,自然也不会傻到出言斥责。
「范閒。」这是皇帝陛下第三次在殿上唤出他的名字,众官竖耳听着,内心深处却品砸出来了别的味道,看来范家与皇室的关係,果然不一般。
只听陛下淡淡说道:「你范家与朕的情份不一般,在朕眼中,你也只是个晚辈罢了,且不论君臣,当朕说话之时,你还是得把你那张利嘴给闭着!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酒楼上那番胡诌言语,小小年纪,真以为嘴皮子利索些,便将这天下之人不瞧在眼里。」
明是贬斥,暗中却是呵护有回,群臣群使哪有傻瓜,会听不明白。
果不其然,只听得陛下轻声说道:「值此夏末明夜,君臣融洽,邦谊永固。范閒你向有诗名,不若作诗一首,以志其事。」
群臣纷纷附和,知道陛下是给范家一个颜面,看来陛下灵机一动,想借今日廷宴之机,让诸臣知晓,这范氏子,这位八品协律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陛下是要给范氏子一个出头的大好机会。只是小范大人此时喝得半醉,恐怕会浪费这个机会,真是可惜。
范閒酒意上诵,确实有些迷糊,但这番殿前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嘲一笑,对着龙椅方位一拜道:「陛下,下臣只会些酸腐句子,哪里敢在一代大家庄墨韩老先生面前献丑。」
此言一出。群臣目光都望向了庄墨韩,这才明白陛下的意思,绝对不仅仅是给范氏子一个露脸的机会而已。而是借此机会,要向天下诸国万民证明,论武,庆国举世无双,论文。庆国也有足以匹敌庄墨韩的才子!
范閒「万里悲秋常作客」的名头。在京都里早已响了数月。只是后来他坚不作诗,才渐渐淡了。诸臣听他一句话便把事情推到庄墨韩那里。还以为他与陛下早就暗中有个计划,要打击一下北齐文坛大家的气焰。
其实范閒也只是猜的,前世的经验并不足以让他能猜忖帝王之心,但是看庆国近来文风之盛,想来这位陛下一直不甘心战场之上无一合之敌,文场之上却始终被北齐人视作南蛮。
这庄墨韩来国之后,出入宫禁,虽然是太后及诸位娘娘敬其文名,但是只怕陛下的心里会很不舒服。偏生庆国并无文章大家,于是乎自己这个文抄公,便被很无辜地推上了擂台。
范閒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陛下的意思,因为隔着老远,他强悍的目力依然能够看清楚,陛下的双眼渐渐瞇了起来,目光幽深里透着一丝欣赏。
这欣赏,白然是欣赏小范大人深明联心,同时也是警告,作首好诗出来,莫在庄墨韩面前丢了庆国的脸面。
「不若你作一首,让庄墨韩先生品评一番,若不佳,可是以罚酒的。」皇后微笑说道,她也清楚自己身旁男人的想法,提前布了后手。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范閒回到席间,不顾醉意已浓,又倾一杯,让微酸酒浆在口中品砸一番,眉头紧锁。
众臣皆知范公子急才,所以暗中替他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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