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4)
士袍如云般将他并不高大的身躯护在正中,不问而知,这位就是北齐大家庄墨韩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落座的,范閒分析着,应该是皇帝陛下来的时候,他同时进来。看来传言不误。这位庄墨韩极得太后赏识,说不定先前就一直是待在皇宫里。
当范閒偷瞄对方的时候,却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对夫妇也在瞄着自己。皇后浅饮一口酒,眼光示意了一下范閒所坐的方位,轻声道:「那个年轻人就是范閒,晨郡主将来的驸马。」
陛下微微一笑说道:「看上去生得倒是好看,在京中也有些诗名,今日朝上,辛其物与任少卿这两位少卿同时称讚他的才能,朕倒真有些好奇。为何太子舍人与宰相门生,都对他如此亲善。」
皇后的笑容有些勉强:「也许太子明白了人缘臣缘?再说……他毕竟马上就是宰相大人的女婿。」
「噢,人缘?」陛下似笑非笑,也没有看皇后,反而看着下方自己的儿子,「看来朕这儿子也知道人缘的重要性了。」
虽然听出一丝不满意,但皇后依然感觉到陛下今天心情不错,对于太子也不像往日那般只愿意呵斥,难得有些正面的评价。不由高兴说道:「承干渐渐长大,总是会懂些事情的。」
皇帝陛下一笑无语。
……
宴过片刻,范閒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不停地喝着酒。这些酒浆顶多算黄酒一类,度数不高,喝着酸酸甜甜,范閒没觉得如何,但在旁边诸官的眼中。这少年喝酒的模样。着实有些动物凶猛。就连礼部侍郎张子干都忍不住提醒道:「范大人,不要喝多了。万一殿前失仪,那可是大罪。」
听到范大人三个字,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这里并不是流晶河上,而是在庄严深宫之中,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酒客,而是个臣子。范閒心头微笑,却是真气逆运,将酒意逼至脸上,眼眸里顿时多了一丝迷离之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敢瞒老大人,小侄实在是紧张,还不如赶紧饮些酒,也好放鬆一些。」
张子干看着他醉态初显,似乎听不清自己说话,只好摇头苦笑道:「宰相大人称病不来,你那父亲偏生也不来,却将你这小子交给我管,如果真喝得烂醉如泥,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对面北齐使团这些天,可着实被鸿胪寺的那些外交官员们为难惨了,此时见到范閒模样,不由相视一眼,心中拿定了主意。这些天虽然范閒身为副使,一直沉默不语,但使团众人却是深为厌恶那张漂亮脸上时刻流露出来的蔫坏,北齐在庆国京都依然角不少探子,当然知道,庆国鸿胪寺此次之所以如此厉害,全是因为这个叫范閒的副使在背后出的坏主意,至于出的什么坏主意,却没有人知道。
如今两国谈判已成,双方皇族已经画押,肯定是无法再反悔了,北齐使团心里却依然有着大疙瘩。看着范閒醉态,长宁侯阴险一笑,站起身来,对着高处恭敬行礼道:「陛下,这些日子双方谈判辛苦,贵国鸿胪寺众属也是辛苦,不知外臣可否敬诸位鸿胪寺官员一杯,以证两国情谊。」
长宁侯发话之时,东夷城使团坐在他们旁边,自然也将范閒的醉态看在眼里,知道北齐人想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着,却没有凑热闹。
龙椅太高,皇帝陛下与皇后似乎没有看清楚场间的暗流,也自然不会注意到范閒,呵呵一笑允了。太子也凑趣道:「长宁侯自然是要尽兴才行,所谓场上对手,场下也是朋友……当然,酒桌之上,就只是对手了。」
太子其实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谈吐,但这谈吐实在一般,而且他不清楚事情将会如何发展,倒是愁坏了坐在下方的鸿胪寺众官,这些天的谈判里,大家早已经把范副使当作了自己人,怎么能让北齐人将范副使灌醉,但是双方坐得远,根本没法子帮忙去。
范閒微笑与北齐使团饮着酒,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最近几天、长公主管理的那些商会开始对澹泊书局下手了,提纸价压书价,简简单单的两手,就让范思辙和七叶掌柜非常郁闷,但他知道,对方其正的手段应该在后面。而他今天的手段,正好需要酒浆的帮助。
不醉酒难,装醉酒更难,这是范閒第一次宫廷赐宴时最强烈的感觉。北齐那边也不行了,八个使臣倒了六个,最后连长宁侯都不再顾着自己身份,结果壮勇牺牲,半挂在范閒的胳膊上。
直到此时,一直与皇后和庄墨韩大家轻声交谈的皇帝陛下,唇角微绽笑道:「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那位庄墨韩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在庆国皇帝陛下发问的时候才会轻声回答几句。摆足了一代名士的派头。此时顺着陛下的眼光望去,似乎也才刚刚发现那边嘈杂,看看那个正抱着北齐长宁侯灌酒的漂亮年轻人,好奇问道:「那位年轻的大人,就是诗家范公子?」
这位名嗓天下的文学大家,似乎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传说只凭三首诗,便成功赢得诗名的少年才子,竟然是个好酒狂徒。
皇帝陛下似乎也有些微微恼怒。提高了声音喊道:「范閒。」
整个宫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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