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6 / 7)
有人暗算,却见一道乌影穿隙而
过,鹿别驾直进中宫,袖底一翻,削尖的火油木已插入莫殊色腹中,血淋淋的木橛尖透背而
出,几逾三寸!
魏无音一把握住,眦目欲裂:「你!」尖端如入金铁,再也难进分毫。
鹿别驾低声凑近,温煦一笑:「老匹夫!杀你弟子,比杀了你还难受罢?我痛我儿,便是
这般!」运动十成元功,木橛又穿出分许!莫殊色痛得仰头嚎叫,抽搐如垂死之兽,魏无音
心痛已极,将火油木劈断,回臂将爱徒揽入怀中,呼的一掌轰向鹿别驾!
这一掌毫无保留,快得不及闪退,鹿别驾双掌并出,「砰!」一声陷足入地,全身彷佛骨
散肉移,几乎以为自己已被碾成了一团脓血,海潮般的内力仍源源不绝般。由对方的掌中蜂
拥而来
「魏某人的弟子,」琴魔鬚髮皆逆,怒目如血,嘶声道:「只有魏某人能杀!你」语
声忽断。
他愕然低头,赫见莫殊色满脸阴鸷,目光残毒,一双肉掌正印在自己的丹田上。瞬息间,
魏无音真气一束。百脉俱凝,一口阴瘀冲上脑门,面色转为靛青。鹿别驾顿觉压力一空,死
裏逃生,点足飞退数丈,落地时「呕」的一声大口吐出鲜血,侍童们连忙上前搀住。
大殿中心,魏无音低头看着自己的爱徒,神色几经错愕。惊怒。失望。痛悔等,最
终又归于平淡,莫殊色仍不住倾注内力,欲置师傅于死地。
老人终于明白:妖刀并非只是支配爱徒的身体,夺走他的意志,而是彻底残害。毒化了
他,把昔日正直果毅的善良青年,变成一具嗜血凶器。
就像伏在龟背上渡河的蝎子,明知乌龟一死,自己也将归洪流,但就是忍不住要以毒针
螫人,这是宿命,难以更改。不能回避,既无奈又可悲。
魏无音长叹一声,无须的清瞿面庞急遽衰老,终于提起右掌,缓缓盖上莫殊色的天灵--
「啪」的一声闷响,魔化了的青年英侠浑身一震,七窍都溢出血来,阴狠的神情突然又
变得痴呆空洞:片刻,似乎开始感觉头顶剧痛,五官扭曲起来,眼珠子胡乱转动,颤声流泪:
「师师师」口唇抽搐,淌下津唾。
魏无音不避污秽,举袖为他细细揩抹,低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莫殊色渐渐委顿,闭目泪流,奋起余力张口,却仍是「师师」
的缠夹,语声渐落。魏无音抱着他的头不发一言,直到莫殊色一动也不动,再也不出丝
毫呓语。
良久,老人慢慢抬头,神色茫然,蓦地寒风入殿,魏无音被吹得一颤,「哇!」的呕出大
口鲜血,以「赤眼」拄地,缓缓坐倒。莫殊色的身体软软瘫滑,歪斜的头颈便横在师傅膝上。
「师尊师尊!」
沐云色欲哭无泪,不敢多看师兄一眼,想起此后阴阳两隔,再难相见,又不忍不看,挣
扎着匍跪上前,却被魏无音硬生生喝止:「莫来!我没事。妖物既离活体,必找下一个宿主寄
附,须须断其生路。」呆坐片刻,忽尔回神,酱灰色的面孔表情木然,略为调匀气息,
寒声道:
「众人留下兵刃,全都到外头去!哪个不走的,便是妖刀所寄,自好教老夫杀了干净!」
一阵金铁铿然,三派人马纷纷解兵,争先恐后的挤出灵官殿。眨眼间,偌大的殿堂裏风
流云散,只剩一人一尸踞在中心,随着大队而来的各种旗。仗。坐具几床等,全都歪倒四散,
留于原处,一望颇有繁华过眼之叹。
谈剑笏立在大殿的高槛外,探头道:「魏老师,下官盘查过了,殿外并无铁兵,也没人拾
到莫三侠的佩剑。适才场面有些混乱,那柄剑落至何处,或许真没有人看到。」
魏无音环视四周,提着「赤眼」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殿门。众人在雨中环肩瑟缩,
被雨水打得浑身湿透,每人都是双手空空,妖刀无从附身。
「妖刀兴许是逃走啦!」任宜紫嘟囔着,满脸不豫。纵有金钊银雪为她打伞,雨中
毕竟湿冷难耐。
魏无音摇头。
「妖刀是『蛊』,争做蛊王便是这些妖物的至高目的。」他平举红艳艳的刀刃,似乎想以
此吸引幽凝现身:「赤眼还在,幽凝绝不会善罢干休。它们眼中根本就没有『人』的存在,若
不分出胜负。吞食一方,妖物决计不会离开。」
电光一闪,雪亮的雷电映得魏无音面色惨青,直如恶鬼一般。他指南车似举刀转动,邪
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刀尖最终停在观海天门一方。
鹿别驾冷笑。
「魏老师!你怨我将莫三侠正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