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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告白失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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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作用是连接过去与未来,模糊了时间的边界,让停滞的画面渐渐泛白。

久别重逢,月见现如今见到李识柯却生出了一股被熬干的疲乏。一壶滚烫浓烈而苦涩的药汁,在持续不断地沸腾中,水分渐渐蒸干,残留的都是些干巴巴又乌黑的药渣。

他的心脏会紧缩,视线会被吸引,身体会颤抖。情感上仿佛一滩任由石子掉入再打出几个浪花的死湖,激不起大的波澜。

情感是消耗品果然不假。从钟情心动的那一刻起,就已有了倒数的保质期。再新鲜美好的东西,搁置的时间久了,腐烂后都是溢出腐臭汁液的尸体。

能随着时间越积越多的,是一开始就属于阴暗角落的那些不堪淤泥。譬如说不甘,譬如说嫉妒,譬如说怨憎。

还有什么比高估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价值更加可悲可笑的吗。

李识柯让月见卸下了自己最后一点武装的盔甲。怕刺扎到对方,自己一根根将刺拔除,不顾心上汩汩流血的伤口,只为将整颗柔软的心脏双手捧着奉上。

我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你,换你对我的温柔缠婘。然而那只是月见以为他最为宝贵的东西,在旁人眼中甚至比不上破铜烂铁换来的金钱。

离了躯壳的心无非是一坨死肉,捧出来太久了,坏掉的部分只能引来嗡嗡闪动着翅膀前来觅食的苍蝇。

在知晓了李识柯对傅应喻暗自许下多年的心意后,怔愣的月见想要抓住最后的,渐渐化为齑粉的希望。

所有的体贴关怀都不是出自于爱意,心中坚信的东西一片片碎裂。

他歇斯底里地哭着对李识柯告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多余的花哨台词月见想不出来了,横冲直撞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一次一次的重复,以为次数多了,就能有一句进了李识柯的耳朵,那对他就已足够。

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筹码,孤注一掷,把自我押在感情的天秤上,软弱卑微地乞求将要逝去的爱怜走得慢些。

只有一方情真意切的诀别戏码,尬得宛如粗制滥造的八点档肥皂剧,对手戏的演员面对哭泣的主演只想着何时回家,晚餐的盒饭是什么。

李识柯自然听见了月见复读机一样地喃喃自语,他秉承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受月见激烈情绪的感染。

“我知道啊。”简单的四个字,击碎月见所有期望。

眩晕,缺氧,月见仿佛一条被冲到岸滩上垂死挣扎的鱼,翕动腮部掠夺最后一点氧气。

真的仅此而已吗?怎么能仅此而已!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控制,以前他发觉的李识柯对傅应喻态度异常的蛛丝马迹,渐渐从点连成面,情感在上面叠加着重量,重得犹如泰山,几近把他压垮。

月见牢牢抓住李识柯的手臂,指甲嵌进肉里,如果可以,月见更愿意握住对方的心脏,他眼神中有一股凶狠的哀求,又全都被不住泛上来的水雾掩盖。李识柯像是看见路边濒临饿死的野猫对路人龇牙咧嘴,死守在垃圾桶里拾捡出来的鱼骨头。

……为什么他已经落了无数滴泪,李识柯还没有帮他擦拭。

流浪猫以为自己找到了家,收起竖着的尾巴,藏起伸出的利爪,失去惯性的机警,以为在温暖的窝里蹭着主人的手就能得到永恒的饲养。

然后再度被丢弃。

李识柯微微蹙起的眉,看似有点苦恼,微微挣扎一下,终是没有甩开月见紧握的手。

“小月还有更多想说的吗?没有我要走了哦。”

事已至此,再多的话都是平添讽刺的笑料。可是决堤的感情岂能说收就收,一旦满溢过界点,只能冲垮所有残留的生机。

昔日的温言软语悉心疼宠历历在目,他以为那些是他得到幸福的凭证,然而那是临终的回光返照。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在一些时刻会相信眼见非实,耳听非实,唯有自己想听的那个结果才是真实。想要刨根问底,又禁受不住打击。不能心安理得地装傻做梦,又要多此一举地明知故问。

“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至少,总不会是无关紧要的陌路人,对吧?

李识柯嘴角挂着的那抹熟悉的微笑,如今只能让人想起春寒料峭。他叹了口气,似是对这种喋喋不休的质问无奈。

“我一直把小月当成好朋友的弟弟。心里的位置,从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与我年龄相仿,却远远把我甩在身后的人就全部给了他。我截止到目前的人生意义,就是始终在追赶他。”

自己好不容易在受人嘲鄙的岁月里,积累出的一点可怜自信,如同膨胀到极致的气球,被针尖轻轻地扎碎,爆破后的碎屑飞溅在脸上,甩得生疼。

他声音尖利地可以饰演惨死的女鬼。“怎么可以啊!你喜欢他,那我的感情怎么办?我的爱意谁来买单,我的恨意谁来消弭?!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你要把我捡起以后又弃之不顾?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痛?你让我怎么回到从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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