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绿茶套路)(1 / 2)
年少轻狂的心动最不懂得掩饰,也无需掩饰。喜欢就大大方方地恨不得宣告全世界显示所属权,日复一日地找着蹩脚的借口当接近的线索。李识柯也曾看过他的画,应当说李识柯是他画好后第一个想要分享喜悦心情的人。
同时也是他悲伤时第一个想要寻求安慰的温柔乡。
一碰到李识柯,月见之前强忍的委屈难过,刹那间如决堤洪水般爆发出来。他像一只寻求着巢穴的幼鸟一般把头扎进李识柯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全然不顾涕水糊了对方一身。
李识柯紧张了一下,爱怜地拍拍他的头,不嫌弃他哭得面目扭曲,更加可怖的容颜,用柔软的纸巾替他拭去泪痕,“小月,怎么了,不哭,慢慢说。”然而能让月见流泪的源泉,也只有一个。
“和哥哥闹别扭了?”
月见添油加醋地把傅应喻的所作所为控诉完毕,在倾吐的途中内心已然暗暗转为窃喜,能得到李识柯的关切,那些烧尽的灰烬都燃起了火星。
李识柯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了些宠溺,“唉,他就是那副性子,陌生人尚能维持客套礼貌,可对待越亲近的人越不近人情。我从小到大都被打击习惯了。要么跟上他要么被抛弃,从来不会为任何进不了他眼的东西驻足。”
傅应喻是一直在自我道路上不断前行的人,理应如此,出了月见这个意外。李识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末了,沉吟片刻,“他能关注你的画,已经是很在乎你了,这样严格要求能促使你快些进步,对吧?”
如果月见当初再敏感一些,就能听出李识柯话中的酸涩妒意,也能知晓这番开解的本质并不是安抚他的感受,而是为傅应喻辩白。
李识柯一直在追逐傅应喻的背影。
可惜他那时沉醉在了以往不曾拥有过的怀抱里,在毫无阴霾的笑容中迷失。
李家和傅家算是世交,两家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其中牵涉的弯弯绕绕,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活不了太久。李识柯作为幼儿时期就和傅应喻一起成长的竹马,比半路横插的月见,更像傅应喻的兄弟。
细细想来,李识柯向着傅应喻也是常态,十几年的发小情谊,能称得上是傅应喻唯一的真心朋友,一个从天而降的他算老几。
月见犹记得他刚被带入傅家不久,李识柯就闻风而来,笑着朝傅应喻问道:“听说你们家又来了个成员?”
在他们这些豪门世家里,外面有那么好几个见不得光的野种太正常了,能认祖归宗的实在不多见。多一条官方认定的血脉就是多一份危机。李识柯这个询问,暗喻是关心傅应喻的继承权是否可能被撼动。这是月见在后来傅家的耳濡目染里才懂得的含义。
傅应喻正在带着刚来不久的月见熟悉傅家的情况,大人的嘴里美名其曰多照顾弟弟。
他对类似的关切不冷不热,不是第一次遇见,也明白不会是最后一次。事实上傅家的所有人于他而言都是外界的点缀,他的身不可能离开这里,心却属于纷纷扰扰功名利禄之外更广阔的世界。新来的便宜弟弟就是一个能跑能跳能说话还不太好看的花瓶。
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
“老爷子的安排。人老了,或许会更重视血脉亲情。”血脉亲情这四个字,从他嘴里硬梆梆地说出来,未免奇怪。
李识柯注意到一旁的月见,好奇地凑过来,像逗弄一只猫咪幼崽般的揉揉月见的头,勾起月见的下巴。
月见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手忙脚乱地扒拉头发,想要遮住自己脸上骇人的伤疤,难堪地别过头。
这更加激起了李识柯的兴趣,月见这种体弱多病的少年和成年男子的力气对比过于惨烈。他抓住月见慌乱挥舞的手,撩开月见零碎的头发,定睛凝视那张骇人扭曲的容颜。
李识柯勾起了一抹兴味的微笑,捏了捏月见的脸,手指在伤疤上划过,是温柔的摩挲。
逗弄完毕,他扭头对傅应喻说:“这小家伙还挺可爱的,跟会动的洋娃娃一样。”
怯懦无害,轻易就能扯得支离破碎,身上遍布了修补的痕迹,任人摆布也不会还击。
月见那时候只顾着震惊地望向李识柯,牢记他人生中首次被接纳容颜的场景。
第一次有人用那么温柔的力度抚摸他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月……月见。”月见嗫嚅着,以蚊蝇般的声音吐出自己的名讳。手指绞紧衣角,他竟然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脸庞已经灼烧起来,唯恐这个名字在对方的听觉里不够悦耳。
“月见草的月见吗?不错的名字。月见草的话语是默默的爱与不羁的心,你觉得哪一个适合你?”
月见被问的哑然,李识柯便也笑笑,不再追问。
自那以后,月见就想方设法地接近李识柯,他实在不舍得停留在他面庞上的指尖温度就那么消散在空中。
不舍是滋生眷恋的温床。
心有灵犀似的,本就来傅家来得频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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