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在明明德(1 / 3)
断今园如同一个玲珑的中式木雕,摆放在绘满热带风光的地毯上,这绿色牢笼里,日子长得像年糕一样,一口吃不完,要细细地嚼。
我只穿一件白丝袍,趴在阳台上翻资料,关于令港区工会党的骨干成员,不出意外他们就是我未来的同事。
朱莉安,女,45岁,毕业于斯坦福大学,从政十五年以上,工会党副主席。已婚,育有一子。照片上的她烫短发,大红唇,眼中有睥睨的神气,看起来成熟干练,无懈可击。
杨邂,男,52岁,军队出身,26岁时以上士身份复员,从基层做起,现在是工会党令港区党委书记。已离异,一个人独居,我查找工会党演讲视频,多数是朱莉安发言,咄咄逼人的风格,一到杨邂这里,就温吞平稳,像个经典的老实人。
这两个人在工作上是好搭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王莎莎,28岁,毕业于国立大学政法系,是个白净的年轻女孩,在区党委工作刚满三年。未婚,与父母同住在12区,也就是郎梅邯区,在令港区隔壁。
鹿馨,33岁,社区福利保障所资深员工,在令港区人气很高,照片上的她年轻富态,笑起来有两个甜酒窝。新婚一年,丈夫是英国裔医生。
我将资料翻来覆去研究,像个变态,并在智库里搜索论文,研究大众心理。
做政客如同做流量明星,需要人设。我在脑中涂涂抹抹,如果说朱莉安是张扬的大抹紫红,杨邂是茉绿色大墙面,王莎莎是一长缕钛白,鹿馨是几刷子粉红康乃馨色,调和后就成了蓝,在光谱中是靠近紫外线的深蓝。
我该怎样脱颖而出,又不突兀?
阳台下波光粼粼,大湖像海的片段,截了最透明的那段,我的想法渐渐成型。
应该有这样一个新政客,长发,像早晨写生归来的艺术家,还带着清新的朝露气息,他满脑子创新思维,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像对世界指手画脚的孩子。
民众觉得他新鲜,了解后渐渐发现他也是有担当有思考的男子,他热爱海上运动,比如帆船、冲浪,他保留的那些纯真气很难得,因为越像孩子越不会轻易妥协,如果他代表民意,他会是战到最后的那种人。
他会是我,他就是我呈现在民众前的形象。一点清而活的淡蓝,从大片深蓝上浮现,配上原有的工会党队伍,既和谐,又夺人眼目。
我严格按照规划执行生活,找营养师调配膳食,吃高蛋白物质增肌,训练肩部、胸部、二头及三头肌力量,整日抱着冲浪板入海,跟着教练兢兢业业地学习技巧。
二十多天后我终于能演绎经典hang5动作,教练是一位肌肉发达的澳洲女郎,她抱住我的脖子哈哈大笑,差点把我勒断气。傍晚结束一天的训练,我将冲浪板夹在腋下走回断今园,准备将好消息告诉给聂甹悠。
但见到他时,他面沉如水地冲过来,劈头就问:“你跟凌歌什么关系?”
“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他逼视着我,又重复一遍:“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
我直视他的双眼,良久,然后露出寻常笑容:“怎么了嘛?都是十年以前的事儿了,你听谁嚼舌根了?陈钟岳?白隽?怎么都跟碎嘴老太婆一样。”
“你喜欢他,现在还想着他,是不是?”
我的心怦怦大动,面上越发摆出不屑,摇头叹息:“这都什么呀……”
“是不是?!”
我彻底静了,一动不动地跟他对峙,聂甹悠先败下阵来,往墙上一靠,仰头冷笑,我低声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都是成年人了,问这些不觉得幼稚吗?”
聂甹悠笑得面庞发光,镜片后的双眼紧紧盯住我:“知道吗?凌歌又和你哥在一起了,他们打算去丹麦结婚,下周陈栖雪回国,凌歌跟着来新国,到时候陈董和我设宴为他们接风,你必须参加。”
月光照了满地,山上的月亮一直都亮得凶,明晃晃照下来,让人无处可逃。我说:“下周我飞英国参加毕业典礼。”
聂甹悠扭头就走,扔下一句:“那就等你回来再开宴。”
毕业典礼是虚的,喝酒才是实的,扔完博士帽,咔嚓咔嚓拍完各种合影,同学们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吧,大呼小叫,吆五喝六,就好像整个伦敦的酒场都被我们包圆儿了一样。
啤酒是开胃小菜,我们叫了整排轩尼诗XO,三个彪悍酒保手持开瓶器,只听类似水泡破灭噗噗声,一个接一个,他们不辞辛劳地掀了所有瓶塞。
我们狂饮,玻璃杯内金液满溢,吧台桌面上酒河纵横交错地流淌。
“三年了!三年!”施慕白使劲比划三根手指:“我跟她三年了,本科去中国交流,遇见她,第一面我就觉得她可我心……呵呵,现在……”
旁边兄弟一掌招呼到他身上:“不就分了个手吗!分了再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他妈找个更辣的!满大街女人前凸后翘,身材有料!”
“你放屁!老子又他妈不是招妓!”施慕白骂完人,揽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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