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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的黏膜创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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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管家陈伯来接他们了。

大概是从没想过被老师叫来接人,而且还是由于在校斗殴。

发鬓斑白的老伯长吁短叹的,眼尾的纹路尽数皱起来,非常愁苦似的说道:“少爷,今晚就是家宴了,被老爷看到该怎么交代?”

说着,满眼忧虑地看向少年脸上的伤痕,想上前查验,又生怕磕碰着了,神色分外小心翼翼,仿佛对方是什么名贵的瓷器。

楚星承正戴着一副平光眼镜,高档的包材质地轻盈,边框交界处,裹着一层哑光的蜜铜色,刚好遮住了颧骨和下眼睑处的青紫。

“行了,五叔,我明白怎么做。”

眸色沉暗,镜片上跃过白芒,明晃晃的,看不太出他的神情。

自嘲的样子有几分冷酷,像是在说什么不认识的人,“叛逆期来了而已,之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说罢,低下头去折起衬衫修角,顺便调了调手表,只露出一节修丽如竹的腕节。

那种冷淡不近人情,有几分寒若冰霜的艳丽感,像是日式绘图上的墨描人像。

“哎……”

陈伯叹了一口气,“少爷,我已经约好了医生了,宴后去看看吧。”

“知道了。”

从楚星承出生起就在尽心服侍,陈伯一看便知,少爷这是已经单方面终止继续深入话题的意思,便转向在一边的分家之子,后者正饶有兴致地旁观,“胤少爷,您这边怎么样?需不需要叫家庭医生过来?”

“我没什么大碍,回去让林姨给点药油擦擦就行了,还是给哥哥看看吧。”

“那好吧,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啊。”

陈伯说完,顿了顿,又对沈雪泷说道:“今天老爷准备了宴席,大家伙儿难得聚在一起,小泷,今晚没什么要忙的话,不如也过来吧?”

沈雪泷的位置就在楚星承旁边,见了老资历的管家,也只能耐心打招呼,等人走了再自行活动。

他没想到还会被邀请留下来用餐,心底有些许尴尬,终究还是不好推拒,只能颔首道:“好。”

沈氏一家已经连着好几代为楚家效力,可以说是鞍前马后。

其中,既有母亲白庄这类打理麾下店面者,也有像父亲沈宁这种生前在家族企业中担任管理层的人。

如果换成封建时代的说法,应该是介于家臣与家仆之间,虽然说能者为臣,庸者为仆,但这种关系更微妙,一言以蔽之,类似于家主和幕僚。

作为置身于这种情境里的人,沈雪泷从小就被耳提面命地教导各种有形无形的规矩,当然,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种参照物。

他一贯内向,找了个客席的角落位置就坐下来了。

晚餐很丰盛,食材和料理均属上乘,摆盘也充满了细腻的考究感,连辅材都片得锋薄如蝉翼,在精致的器皿里按照其意境填设。

菜肴的色泽无一不通透润亮,色香味均是无可指摘的精美。

但沈雪泷实在是胃口不佳,这些饭菜再是写意可口,对他而言也毫无诱惑力。

“陈伯,实在是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草草动了几口,他就停了筷箸,便借口身体不适,想出去透透气。

“在院子里走走吧,待会还是难受的话,我让人给你开些药。”

管家陈五叔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知道他食量小,克化不了太丰盛的饮食,轻轻点头,让他经由屏风后的窄道出去了。

夜色渐深,月色洗练,澄净如一泼流泻的水银,溶溶裕裕地淌过庭院里的盆栽假山。

一轮清辉掉落进澈透碧湖,小池里原本一片平静的清凌,被月轮这么一滤,变成了一捧捧被割断的莹莹的幽凉蒙泽,靛青中泛着丝微幽蓝,泛着珍珠彩光,轻盈如云母石表面流动的晶芒。

正逢深秋往初冬过渡的当口,夜晚的清风徐徐生凉,鼓动起衣衫下摆的时候,在皮肤上留下甘甜的爽意。

沈雪泷沿着熟悉的假山小池慢慢走着,渐渐地,堵在胸腔里的烦闷感也散去了大半。

但他多多少少还是被折腾得无精打采的,情绪低落,精神也不大饱满,整个人就像株缺了水源滋润的绿植,肉眼可见的,连叶片也蔫耷了下来。

不仅是肉体上纵欲过度、求索无节制的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无所适从带来的透支感。

——干脆稍后还是离府回家吧。

沈雪泷心底思忖着,他肠胃脆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样的托词大概不会有人深究的。

如此想着,沈雪泷虚虚地扶着身畔的乔木,加快脚步绕过了绿篱,却恰好撞上迎面而来的一道身影。

与月色相仿,同样凉浸浸、清泠泠的,让他看了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墨发少年身形修长,正靠在廊柱上稍事休息。

他身披绣有家徽的袍子,内里是一件月白色的单衣;足踝光裸,并无着上任何鞋屐,骨肉匀亭而内蕴筋理,在微弱的光照里,肤光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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