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态毕露与图穷匕见（2 / 2）

更何况，那些不堪的证据，也把他的回应局限在唯一的选择上。

“够了！”

被薄汗打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体内正经历着一场天翻地覆的风暴。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黑发的少年一把将身旁的球拍用具全部扫到地上。

再也克制不住，全然没了平日的骄矜自持，喉咙里溢出低吼般的语句，“住嘴，都给我滚！”

从未有过的怒吼出口，伴随着“嗬嗬”的吸气声，几息后，楚星承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抿紧了苍白的唇瓣，楚星承一言不发地撞开他的胳膊，径直离开了。

这下碰撞完全没收力，撞得他肩骨发痛，差点就失去重心倒在地上，还是贺胤揽着他的腰把他兜住的。

被经年的虫豸蛀空的树干，风穿心而过的时候，只有稀稀拉拉的空洞声回应。

沈雪泷也是一样，眼泪和着喉腔里的喘息声一并滚落下颌的时候，只能发出虚弱的牙关交错声。

连嚎啕也失去了气力，整具身体就是被穿凿食空的虫灾现场，捻一捻雪白的表皮，只能揉出一指腹的碎块。

“你满意了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懦弱的哭腔，“你还想要做什么？要怎么样才能结束？”

沈雪泷一连串地问着问题，而被他质问的男孩却神情严肃，一点招牌式的戏谑也没有，更遑论冷嘲和热讽，眼睛里更是没有一丝笑意。

“哥哥，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抱住你，但大概率也会被你推开的。”

眼角有些发红，俊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样说可能还是会招你烦，如果可以的话，稍微忍耐一下，我会告诉你的，好么？”

说着，又倾身下来，想揩干他的眼泪，却被沈雪泷偏过头躲开了。

“我就知道。”

嘴角扯起干巴巴的笑容，“那，我就不留在这里讨哥哥嫌了。”

说罢，褐发的少年也离开了。

空旷的网球场里，只留下夕阳火红的余烬，和滚落一地无从收拾的球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