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落定前的风声(1 / 3)

加入书签

同伊格和安相对无言的寂静比起来,巴厘巴尔地上热闹非凡,教会刚刚宣布“草菅性命的暴徒”“杀戮无数的侩子手”“罪大恶极的判教者”的处刑将在第二天日落时分举行,这是太阳神教死刑的惯例时间,意味不愿让罪孽深重之人的血污染圣洁的太阳神的视野,但又要太阳神知晓他的子民行使权利处置了恶人。

广场中心围了更多的人,刚刚伊格亲身展现的痛苦也直接催化了周围人的厌恶和愤恨。他们在广场上围着安全地带叫骂喧嚷,而圣火牢里的安托也在逐步失去理智,他开始撕心裂肺地吼着反驳这些围观者的话语,这位世界战力之巅不断地用强大的魔力冲击圣火牢,甚至冲散了几次圣火牢的火焰,但它们迅速聚合,实在是没有让人能够逃出来的空隙,底下的民众可能并不知道他们正在目睹怎样的魔法奇迹,但他们一无所知之外,也不在乎什么。

安托发疯一样抓着圣火牢的栏杆,火焰侵蚀着他的双手——或者称为一双枯骨更好,他的眼中血泪流淌,嘶吼已经听不出是人类的声音。伊格站在另一侧的楼顶,这是安给他指点的安全地带,魔法师附身的剑还躺在地下室,但狼人不得不走出来见证这一幕。

“你要去看到最后吗,伊格。”只有虚影的魔法使依偎在狼人身边,他充满担忧,毕竟这部分旅程并不算在计划之内,安没想让他知道这些,实际上安想要要剖白的东西尚在这件事的几年之后,现在安托在圣火牢里的终末,只是个无法跳跃的时间节点罢了——来自二百多年后的安颇有些无情地想到。

“……你不想让我去。”伊格平静地点出。

虚影安诚恳地点头。

“那是你转变的分界线,是吗。”伊格还是平静地直视安的双眼,但其实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波澜不惊,只是疲惫和疼痛让他没办法表现什么。

“……算是吧,”安小声补充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让你讨厌我。”

这种低喃自然也逃不过伊格的耳朵,他现在可是个完整的狼人,但他按住了自己的回应。

有些回应,要经历之后再来作答比较令人信服。

于是现在狼人站在钟楼的塔尖上,这个距离和当时刚来到这个过去的时空第二次撞上安托时的距离很接近,只不过那时安托还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魔法师,而现在安托却是个牢笼中的待死之人。短短几年而已,多么讽刺。

安托在圣火牢里吼叫,把高浓度魔力凝结成的雷电和火球胡乱轰击,战场上挥手就能取千万恶魔性命的联军噩梦如今只能用这种逐渐衰弱的攻击去宣泄自己的恐惧。

伊格的视线被无声的泪水模糊,他抬手抹掉,可盈满的眼泪接二连三地涌出。他看见安托烧焦的双手,破裂的皮肤,和几乎被烤干无法流泪的双眼。

伊格很难喜欢上安托,安托确实和各种置他于死地宣传上说得没什么区别,易怒,草菅人命,杀戮无数……完全没办法和安联系在一起。但如果想到安托必须要被圣火牢烧尽后才能成为安的话,伊格倒是有些希望他可以不必受这样的折磨。

就算自己遇不到安……

一时间的失神,被广场中心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吸引回注意力。

在和圣火牢的对抗中,看来是安托先耗尽了魔力,他无法再压制住圣火,构筑那具精美的笼子的火焰肉眼可见地缩小并且烧得更加旺盛。伊格眼见着笼子里安托把手指插进自己的脖颈。

他几乎下意识地想冲出去救安托,最后还是脑内安的忠告止住了他的行动——安托罪有应得。

牢笼里,安托跪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周围的人类和魔物高声嘻笑,他从脖颈处抽出手指,三个赫然的血洞喷涌出大量鲜血,但血仿佛在半空中被冻结一般,变成一颗颗菱形的固体想上飞去,在安托的上方不断凝结成更大的菱形,安托接着伸手,几乎只剩白骨的手指向自己的右眼,他的食指和拇指一敲,食指指尖的圆润指骨裂开掉下一半,食指指尖只留下一块锐利的骨刺。那根骨刺竖着剖开右眼的眼球。

这番举动让伊格心痛不已。

随着眼球剖开,似乎是一阵血雾从眼中散出,凝结成一块比安托的手更大的酒红色的片状物,那片东西质感看起来有些像贝壳,但更加通透,似乎有光泽在表面流动。

就算之前不了解,但有幸和那位女士面对面聊天,伊格一眼就能明白那是红龙小姐达斯利塔斯的龙鳞,似乎不是自然代谢脱落的部分,而是更加重要的不只是当做魔法素材的龙鳞。

伊格绝佳的听力捕捉到人群中几人的私语,似乎为了防止安托召唤红龙,教会收走了安托所有装备,只给他剩了一件里袍,现在也被烧得七七八八。那片龙鳞被安托双手托着,向上举起,安托头上漂浮的血液凝固成矿物一般看似坚硬的菱形物体,而在血块在被龙鳞触碰的一瞬间,立刻坍塌融化回液体,浇在安托的头发和脸上。

那片龙鳞漂浮在安托头顶,而安托眯起眼睛,他蘸着自己的血,抹在眼角和嘴唇,张开嘴把手上的血液用舌尖卷走。

这一切只在几分钟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