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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法伺候(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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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茹意自从在账簿里头发现了错处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对付楚颐。她特意选了贺君旭休沐的日子,来向贺太夫人请安,并借口有问题请教为由,请贺太夫人把楚颐叫来。

等了好一会儿,派人催了两次,那象蛇终于姗姗来迟。

贺茹意正想以他迟到为由冷嘲几句,就看见楚颐由林嬷嬷搀着,弱柳扶风般慢慢走至贺太夫人房中,脸白如纸,没说话先咳嗽了一轮,方道:“楚颐向娘请安。”

贺太夫人见他神色有异,关切道:“怎么了,可是身体抱恙?”

楚颐慢慢落座,边用手绢捂着嘴咳嗽,边回话:“不打紧,只是旧疾犯了。”

一听见“旧疾”二字,老太太都快把心疼两个字凿在额头上了,当即蹙了眉,温声细气地嗔:“你这孩子,既是身子不爽利,叫人来回绝了我便成,何必亲自来跑这趟?即便是孝顺,也不该委屈了自己。”

楚颐强撑着倦容淡淡一笑:“楚颐不过是馋嘴,想吃娘这里的早膳罢了。”

贺太夫人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你呀,真是个傻孩子。”

贺茹意跟丈夫对视一眼,先卖惨再卖乖,此人的老手段了。尽管见怪不怪,但每次都奏效,把老太太拿捏得透透的,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幸好,她也早有准备。

楚颐刚坐下,又有人来报:兰氏带着儿子也来请安了。

兰氏是已故贺侯爷纳的妾室,育有一子贺承旭,前几月刚过了十八岁生日。两母子低眉顺目地进来,分别向众人行了礼,便在边角位置坐下了。

太夫人乐了:“今个儿还真热闹,白鹭,让厨房再加几道点心。”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房门外院子处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祖母,那能否为孙子再添一道酱牛肉啊?”

原本正倚着椅壁端庄假笑的楚颐浑身一震,嘴角的弧度顿时挂不住了。众人循声望去,贺君旭穿着一身利落的窄袖胡服阔步走入,腰间佩剑剑穗凛然飘逸,正是英姿勃发,丰神俊朗。

“刚练完剑,来向祖母请安。”他朗声道。

楚颐垂下眼,才堪堪掩住了眼中的痛恨——他衣袍裹着的身体全是那混账留下的痕迹,那隐秘之处还残留着异物侵入的胀痛,而那混账却如此神清气爽,实在面目可憎!

太夫人喜不自胜,亲自起身将贺君旭拉到了身旁坐下:“你这臭小子,别是闻着肉味儿来的吧?”

贺君旭素来冷厉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顽劣的笑意,故意道:“那是,我的鼻子从小就灵,祖母这里最多好吃的了。”

说话间,贺君旭余光瞥见楚颐看见自己后那发白的脸色和微颤的身体,心里倒很受用。于是,跟太夫人和贺茹意行完礼后,他心里一时兴起,忽然走到楚颐面前,似笑非笑地拱了拱手:“给‘母亲’请安,母亲昨夜睡得安稳否?”

这‘母亲’,昨夜才被他折腾得求死不能。楚颐咬牙吞下几乎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狠毒,扯出一抹笑意:“安稳,有心了。”

贺太夫人不知内情,还以为两人关系缓和了,顿时喜上眉梢——这上了年纪的人哪,就爱看一家和和睦睦,整整齐齐的!

“颐儿,你身子积弱,等下我命人送几根灵芝到你处。”贺太夫人慈爱地说道,“上次我送你的那根暖玉药杵,是温润养气的,我用它将灵芝舂成粉,以水冲服,于身体大有好处。”

楚颐原本正低头吹着参茶,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水洒了。他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摆出恭敬的神色,回道:“好。”

呸,好个屁。

一听见那根玉杵,楚颐就感觉腰椎泛起阵阵酸麻。

贺君旭在一旁也听着了,他瞥了一眼楚颐忍怒的脸色,已而偏过身,肩膀轻轻抖动起来。

楚颐见了,顿时气得双颊潮红——这混账,竟憋笑憋得身子都在打颤!

总有一天,他要他死!

楚颐杀意腾腾地陪着贺太夫人用过早膳,便听得贺茹意清了清嗓子,开始发难:

“诸位,我管家这一个月来,偶尔翻看之前的账簿,有些疑惑,正好趁家中各人都在,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她今日煞费苦心将贺家众人聚齐了,如此将楚颐的罪状一一揭发,她娘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徇私。

贺茹意以目示意身旁的家仆,令人将近五年来的账簿呈给贺太夫人。

贺太夫人扫了几眼,问道:“每年收支俱是写得清清楚楚的,每年出入账的数字也大体相近,没有格外异常的,何处有疑惑?”

“是,每年收支数字大体相近,可问题正出于此!”贺茹意高声说道,“我们家中大部分的收入,都来源于别庄的田地和食邑。其中,庆元五年六年五谷丰登,庆元七八年大旱,庆元九年十年涝灾,这几年的粮食收成大相迥异,为何账簿处所记录的粮仓进账数目会大致相当?”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一同看向楚颐,而楚颐此时正因发热而犯了肺病,一时间房内只回荡着他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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