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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好,但仍冷得很。陆昔矣裹着严严实实的,坐在廊下。楚越风站在院子里,只穿了一身单衣,正在活动筋骨。
侍从将楚越风的枪抬出来,楚越风接过枪,见陆昔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露出一点笑意。他随意将枪往空中一抛,反身接住,红缨枪在空气中划出风声。
有下人将早膳端了过来,陆昔矣拿了碗燕窝粥,一边看他,一边慢慢地用。虽然他不会武,但仍感觉到楚越风一招一式皆凌厉至极,怪不得能做常胜将军。陆昔矣正想着,见楚越风望过来,二人对视一眼,眉目间都染上笑意。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两刻钟之后,楚越风方才停下。他一身汗,站在离陆昔矣两步远的地方:“我去沐浴,你若是吃完了,便在院子里头逛逛。这儿没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陆昔矣颔首,见楚越风进屋,自己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走动消食。楚国公是开国功臣,府邸极大,楚越风自己便住着个小三进的院子。正房外头是他常练武的地方,沿着抄手游廊往后走,是厢房和后院。后院种了两棵郁郁葱葱的四季桂树,还有细小的花缀在枝叶间。
楚越风的确如他所说,没有侍妾通房,连在院子里伺候的,也是清一色的男人。陆昔矣愣了愣,忽然发觉自己在想这些东西,摇了摇头,又走了回去。
“大将军一切安好。”
待陆昔矣回来时,便见楚越风正在和一人说话,那人身上穿着太医服饰。陆昔矣走近,那人同楚越风一起看过来,原是罗昆,之前来为他看过风寒的那位太医。
“原来是罗太医。”陆昔矣道。
“陆大人。”
二人相互致礼后,罗昆道:“我常为大长公主府和楚国公府请平安脉,今日正是请脉的时间。”
楚越风看一眼陆昔矣:“也请罗太医为陆司礼看一看吧。”
罗昆道:“自然。”
楚越风让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来,陆昔矣极快地看了罗昆一眼,见他眼神并不在此处。陆昔矣方坐了下来,伸出右手,笑道:“麻烦罗太医了。”
罗昆细细诊了脉,又问了陆昔矣一些问题,随后道:“陆司礼的风寒已经痊愈,不过陆司礼要注意身体,不可多用寒凉之物。冬日多进补,我再开一剂药方,这药四时皆可用,四五日喝一次便可。”
陆昔矣颔首道:“多谢罗太医。”
罗昆写下方子,交给陆许保管。陆许小心地叠好,放进袖子里。
罗昆走后,楚越风用了饭,陆昔矣便在一边看书。他身上还酸痛,本打算回府休息,谁知道楚越风兴致勃勃,要再带他去逛逛国公府的园子。
夏日里开满荷花的时候他来过,不过楚国公府的园子,冬日也有一番风景。荷花已谢,湖上寂静空荡。湖边有一凉亭,边上挂了挡风的帘子,里头添了火盆。他们坐在亭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倒也不觉得冷,陆昔矣想了想,道:“煮茶喝怎么样?”
“那我今日有口福了。”楚越风看了一眼楚居,说话的功夫,煮茶的器具便被端上来。陆昔矣慢慢地把衣袖卷起来,露出一节纤白的手腕。
所谓煮茶,要先将饼茶烤炙,敲碎碾成细末,用茶罗将茶末筛细。筛过的茶末放入茶盏中,注入少量开水,搅拌均匀。再注入开水,用一种竹制的茶筅反复击打,使之产生泡沫,达到茶盏边壁,不留水痕方为上佳。
这一套做完要许久,一时亭中寂静无语。陆昔矣专心地煮着茶,楚越风专心地看着他,外头风声萧萧,亭内和煦如春。
待到茶快好时,楚越风看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笑道:“早知道今日该用上皇上赏的顾渚紫笋,方不辜负了常青的茶艺。”
陆昔矣随口道:“前些天在东宫也尝了,若真是顾渚紫笋,还怕我糟蹋了这茶。”
楚越风的眼神微妙起来:“太子看来对常青也很是看重。”
陆昔矣正巧见了他这个眼神,楚越风这是拈酸吃醋了?陆昔矣眉眼弯弯:“太子殿下如今才十五岁。”意思是他想得太多。
楚越风问:“见你忙藩国朝贡之事许久,如何了?”
“明日还要再入宫一趟,便差不多了。”
陆昔矣刚倒好了茶,便听得有莺声燕语。他撩开帘子,见一女子同侍婢朝亭子而来,走到近前,朗声道:“今日晴好,我便来园子里采些花瓣,不想却闻见茶香。”
“想讨杯茶喝,还得问你世兄。”楚越风看向陆昔矣,“这是我二妹妹颐风。”
楚颐风微微一福:“陆世兄。”
“不敢得二小姐如此称呼。”陆昔矣还礼时,便想起眼前这位楚二小姐,是上次帮过他的人。
楚颐风走进亭内,施施然坐下:“二哥哥不精于此道,想也知道,这杯茶还是要向陆世兄讨的。”
楚越风笑道:“便是你最促狭。”
楚颐风落座,三人一同用茶,楚颐风道:“说起来,前两日见过陈三小姐,她已定了婚事,听说是周氏三房的嫡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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