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太子(1 / 3)
司承籍在秦尧提醒了周围有人后就发现了这人,只是不知道隔了这样的距离,他的这位七弟听到了多少。
司承筠走近了,才看到司承籍脸色有多差,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之下更显苍白。
他本就是看到司承籍匆匆出来才跟过来的,却没想到晚来一步,于是站在那儿将两人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还听了段分外有意思的对话。
司承筠打量着他的四哥,仗着树木阴影之中,目光肆意,毫无忌惮。那眼神仿佛能扒了那身繁复的礼服,直接看到那人骨肉匀称的躯体。
空气中霎时满是司承筠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司承籍不想再吐的,可是被这味道一激,却还是忍不住弯腰一阵干呕。
“四哥怎么吐的这样厉害。”司承籍的酒量他大概还是了解一些的,断不会喝几口酒就要跑来吐上一遭,而这会儿又是吐的猛烈——司承筠攥着人的手臂逐渐用力,目光灼灼,盯着这人小腹。
难道真是有了孩子?
司承筠眸光晦暗,却已收敛好情绪,一边顺着人脊背轻抚,助司承籍缓过这股劲儿。关切道:“可要去请太医来看看?”
半靠着假山的人呕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眶泛红伸手将司承筠推的远了点。
“无事。”这股子味道,他有些受不住。“不过是醉酒,倒是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司承筠扬唇一笑,“四哥久未归京,这宫里怕也生疏了,不如我陪四哥走走?”虽说是商量的语气,动作却不容人拒绝,司承籍看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知司承筠打算,点头应了声好。
“四弟。”
司承籍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而司承筠也猛地收了手。
司承籍略感诧异地看了司承筠一眼,然后看向拂过垂柳笑着走近的司承葑,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见了个礼,“大哥。”
司承葑自然是看到了立刻收手负于身后站着的司承筠,又语带笑意的打了声招呼,“太子殿下。没想到是两位皇弟在一块儿说悄悄话,可有打扰到?”
司承籍皱眉,只觉得司承葑话里有话,司承筠则是干脆的冷笑了声,“四哥不胜酒力,孤只是关心罢了,再则,孤与四哥许久未见,凑在一起说说话,聊以慰藉兄弟之情,又哪儿来的什么悄悄话。永王殿下若是想和四哥说话谈心,直接来找就是,四哥又不会拒绝。”
这话说的夹枪带棒,司承葑脸上笑意不减,目光落在司承籍身上,带着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弟刚刚回京,我这做兄长的本也打算多多关心四弟近况,看来四弟边塞待的久,竟是喝不惯京中的佳酿了。”
司承籍正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有无脏污,听了这话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来,待检查过一遍后拍了拍衣摆,确定自己仪容没有差错,方才缓道:“习惯了烧喉烈酒,京中软绵缠腻的酒喝着确实不甚痛快,却没料想后劲惊人,臣弟以后再喝定然会记着,浅尝辄止。”
“四弟这话说的极是,喝酒还是要大口喝才畅快。为兄这里有几壶南诏皇室贡来的好酒,只是不知四弟在南边打仗的时候有没有喝过,不如改日来府中品酒,你我兄弟也可顺道一叙。”
距离司承籍极近的司承筠敏锐的捕捉到了在“南诏”二字出来后,司承籍身上迸发出来的一丝杀意。
转瞬即逝却让人不容忽视。
“南诏的酒,请恕臣弟无福消受了。宴会将始,永王殿下,请吧。”司承籍一抬手,竟是连称呼都变了,显然是不愿再交谈下去,司承葑见状扬眉,也不多做逗留,“那就……宴会上见。”
“四哥?”直到司承葑身影消失,司承籍都合眸站在原地未动,司承筠欲向前探清他的四哥到底怎么了,却没想到司承籍后退一步,靠在假山上,轻喝道:“站住!”
司承筠脚步一顿,委屈巴巴的矮身,抬头仰望着他的四哥,“四哥都愿意和大皇兄说话,我陪四哥这么久,就只得到了四哥凶巴巴的两个字。”
“……”那哪里称得上是说话,司承籍心底叹了声,将撑在假山上用力到发白的手抬起覆在司承筠发顶,安抚般地拍了拍,“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中书令崔大人正与父皇商议政事,怕是还得一会儿。你我不若略走走,再回去?”司承筠还想再单独和司承籍呆上一会儿,不想回去。
而司承籍却不想走动,他有些难受,只想坐着歇歇。
司承筠看到人略有犹豫,于是改口道,“四哥面色不佳,这附近有一偏殿,我带着四哥去歇一歇?”
看到司承筠如此坚持,司承籍也只能妥协点头。直起身子跟着人慢吞吞地走了两步,一手不自觉地覆在了小腹上。
司承籍说不清腹中逐渐带上了痛意的感受,这感觉和在平城喝下的那碗堕胎药不同,却也仍旧磨人的很。
司承筠走在人身侧,修长白润骨节分明的手抓上司承籍的胳膊,感受到掌下霎时绷紧的肌肉后无奈说道,“四哥,在我面前示弱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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