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猫弟弟霸气侧漏(2 / 2)
边,继续翻看下一封,是梁邦宪写来的,他登时慌乱起来,因被愧疚蒙住了心,不敢查看信里的内容。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后还是鼓足勇气用小金刀拆开封皮,里头薄纸黯淡,行草写就,字形粗拙难辨。
瞿清决知道梁部堂手不好,写字很艰难,他拿到烛火前耐着性子仔细分辨。
“十月二十九日山阴邦宪报:近欲遣此书,停行无人,未成,遣信昨至此。天寒露重,卿佳否……”
原来是温和的私人问候,过去梁邦宪那谆谆善诱的老师形象仿佛浮出纸面,瞿清决心绪稍平,不再为担忧受到诘问而提心吊胆。或许是他还不知情,不知道自己将他的独子祸害成了重伤。
思及至此瞿清决又烦闷起来,简直没脸读后面的文字,信还未看完就放下了,并在上面摞一叠素笺,压个梅子青香山笔搁。明天再回也不迟,他这样想道。
梁府的人应是已经发现后墙被贼爬过,又补派了家丁在府内巡视,瞿清决没法再翻墙探望梁羽奚,于是锲而不舍地走正门拜访,这天他想着要带一束茉莉花过去。
虽是冬日,但民间不乏养花高手,屋子内捂得严严实实,四处不漏风,全天不间断地烧锅炉续热水,湿润温暖的水雾中,四季花卉娇滴滴地生长着。
物以稀为贵,这花自然也身价不菲,关键是一价难求,早早便被有心人定了去了。瞿清决本想出更高的价,但花主提出直接送给他。为官不与民争利,瞿清决不愿意。没想到花主抚须笑道:“若是单看你知府的身份,老夫定要好好讹你一笔;但你做人做官实在不孬,老夫乐意分文不取。”
自己在民间的名声何时变得这么好了?瞿清决很是惊讶,捧着茉莉花走在河岸,瓣上凝珠啪嗒滴落,手背一片莹凉,远望河面,淡灰水域上白雾朦朦,如临仙境,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心中颇有些飘飘然。
原先登梁府的门,都是小厮挥舞扫帚来“迎接”,后来琅芳巷的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说梁家公子见义勇为,他母亲却一心护犊子。碍于舆论压力,梁夫人只好放瞿清决进门。
梁羽奚的情况一天好似一天,能动了,能说囫囵话了,能坐起来进食了,今日披衣靠坐在床头,见瞿清决捧花进来,立刻露出少年气的纯稚笑容:“又不是姑娘家,带这劳什子来作甚!”
话是这么说,之后却殷勤指挥丫鬟把花插好,摆在他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哥,茉莉好香,你手上也是。”他拉过瞿清决的手覆在自己鼻尖上,丫鬟们敛着眼,全当没看见,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梁羽奚的笑越发粲然,平心而论,他是很漂亮的,病中皮肤瓷白,透出薄薄粉红,眼眸透亮,汪了水一样,这般少年,坏笑起来全世界都不能拒绝他。
“你又想要什么?”瞿清决望着他的笑,无可奈何。
“我要什么你都给我整?”
“是啊。”
梁羽奚凑到瞿清决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瞿清决长叹一口气,道:“除却这个呢?羽奚,换一个,其他什么都行。”
“不,我就要。”梁羽奚直直看着他。
他还是叹气,这次略带疲惫,转头望向别处,留给梁羽奚一个侧颜,悒郁而沉默,融进灰蓝色的玉兰屏风里,“羽奚,我本来就疼你,你救我一命后,我更是把你当自己的命看。但这跟你想要的终归是两码事。有些东西,得不到的时候只是怅惘罢了,得到之后,恐怕你真的会受伤。”
梁羽奚斩钉截铁道:“让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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