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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死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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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吵,我们进去。

他,和我们。

很好。

梁淮笙冷笑,眼看着祝程揽着江墨纤细柔韧的腰闪身进了屋,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5】

月上中空。

祝程被一阵压抑的痛喘惊醒,他慌忙从沙发上起身,拎着身旁的大包扑至床前。

江墨痛苦地把身子蜷成一团,右手死死抵在胃前,头发和眼睫都被冷汗浸透,苍白的面庞透着病态的潮红。

“江墨!”

祝程手忙脚乱地从医疗包里拿出药,抖索着手送到江墨唇边。

江墨吞了药,胃腹依然一片绞痛,在寒冷的冬日仍有大颗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祝程,”他双唇翕张,声音微弱,“不要太大声。”

祝程心慌如擂鼓,捣蒜般的点头。

他是医生世家,全家唯有他因为贪玩从未好好学习过,在此之前,他没后悔过没当医生。

这半年,却在每每看到江墨时悔得心口犯疼。

江墨身体猛地一颤,吐出一口猩红的血,红梅般盛放在雪白的被褥上,几点血沫沾上祝程的脸侧。

疼的昏死过去,他又开始做梦了,梦中是他许久未遇的梁淮笙。

他似乎是在一间阳光充沛的教室,四周都是金发碧眼的小朋友,个个身前都支着画架,透过窗户,能看到梁淮笙在树荫下焦躁地来回踱步。

但是他居然一点不害怕,还胆大包天地在床上一个劲的撒娇使性子,来回亲着梁淮笙年轻英俊的脸。

梁淮笙在他的亲吻下面部渐渐柔和,却还是死咬着。

“不行,明天就去辞职。”

“我就再代一个月嘛,求你了,这个课又不累。”

“不。”梁淮笙翻身压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鼻尖,“我让你陪我来K国,不是为了让你过苦日子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尽数被梁淮笙的吻封缄在喉中。

梁淮笙在国内,是梁家的独生子,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在顶级学府拿国家奖学金。

离家出走到K国,却放学后一天打三份工,直到深夜才能亮着灯完成课业。

江墨在梦中,歪头看了看,狭小的房间内摆着个破旧的书桌,梁淮笙光着上身坐在床沿,右手翻着书,左手帮床上一人捂着一个暖水袋在胃前。

他走近,便赫然发现那人和自己长着一样的脸,只不过更稚嫩,也更娇气,不知道梁淮笙还有学业没完成,仗着生病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抱抱。

他有点担心梁淮笙发火,却看着那人折腾了一晚上,梁淮笙面上只有担心,“乖乖”“宝宝”叫的江墨在他们身旁都不由得羞红了耳尖。

梁淮笙一夜没睡,第二天早早出门去咖啡店打工。

那个人也恹恹地背着书包跟着他到咖啡店,看着梁淮笙来来回回忙碌着,自顾自拿出书本翻看。

梁淮笙慢慢走近。

不知为何,江墨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怕他发火,怕他动手,怕听到一些让人肺腑皆痛的话。

他使劲拽着坐在椅子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走吧,走吧,跟我走吧,他要来了。”

那人不为所动,到最后江墨绝望到堪称哀求,“求你了,跟我走吧,你会伤心的。”

梁淮笙走到他身旁,江墨吓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

却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啾”。

他怔怔,把手指撑开缝隙,看到梁淮笙弯低身子,撑在“那个江墨”身旁,眉眼弯弯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墨坐在地上,身边是来来往往买咖啡的人,他难看地笑了笑,笑得眼角泛湿。

果然是梦啊。

只不过,梦里的这个江墨,他命真好。

祝程被轻微的呜咽声惊醒,他睁开眼,从江墨床边挣扎着起身,坐了一晚上的双腿此时已失去知觉。

江墨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一片湿漉漉。

他双目紧闭,带着哭腔咳嗽,咳出淡粉色的血沫,喃喃自语般。

“那明明……都不是梦啊……”

【6】

雪已经停了。

微弱的阳光从窗帘间射进来。

江墨穿着一身墨黑的浴袍,单手擦着湿发,从浴室蒸腾出的水汽让他仿若笼在烟雾中。

祝程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耳边回响起大哥祝恺的话。

“二期,而且已经有向三期发展的趋势了。”大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他的眼神不知是不是幸灾乐祸。

大哥虽然混蛋,医术却毋庸置疑。

故此,听到这话的祝程浑身血液都仿若凝固,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能治好吗?”

“治好?”祝恺转了转椅子,面上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是胃癌,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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