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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的时候有点疼,季长惜皱了下眉头,别过脸对着身边的男人冷嘲热讽,“不用费这些没用的心思,我没怀。”后面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口:怀了也不生,他会去打胎。

黎度寒装没听见。

等结果期间两个人先去住院处看季老爷子。医院是市里的三甲,来看病的人不少,季长惜在门口的商店买了一束鲜花,风衣领子被吹得立了起来,垂着头大步往前走,黎度寒拎着果篮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等电梯的时候碰巧遇见了熟人,是黎氏分部门的一个主管,姓林,颇为殷勤地和黎总寒暄了几句话。黎度寒微笑着应答,很自然地搂着季长惜的腰,介绍说这位是黎太太。季长惜抱着花,很郑重地跟对方握了手,说我不姓黎,也不叫太太,我叫季长惜,季节的季,长相惜的长惜。林主管愣了几秒,干笑着看了一眼黎总,察言观色道,黎太太真会说笑。

没说笑,季长惜笑道,我说真的,总不至于结了个婚连名字都没有了。他收回手,踮脚勾着黎度寒的脖子,开玩笑似的照着黎度寒脸上拍了一巴掌,是吧黎总?这一巴掌扇得货真价实咬牙切齿,不比早晨黎度寒扇他的那两个耳刮子更轻。偏偏季长惜貌若无事,眉眼含着笑,亲昵地摸了摸黎度寒的脸。

他吃准了黎度寒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对他发作。

黎总在外向来维持着相当的体面,是宽仁的好老板,顾家的好丈夫。既然黎度寒致力于对外扮演恩爱夫夫,他偏拒不配合,故意拆台当大恶人。至于回到家里黎度寒要怎么收拾他,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季老爷子上了年纪,精神倒还矍铄,只是有一样耳背的老毛病。手上挂着点滴,一个人在病房里看电视,声音开得震天响。幸好住的是单人病房,并不影响别人。

进门的时候季长惜和黎度寒十指相扣,明晃晃的钻石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的位置,像极了新婚燕尔的小情侣。实际上他们已经结婚五年,同床异梦,离心离德。

季长惜不明白黎度寒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黎度寒也不明白季长惜为什么不肯回到当初。那时候的他明明落魄潦倒一无所有,被车祸的后遗症弄得时常头痛欲裂,或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季长惜却那么温柔,会躲在没有人的角落,踮起脚尖悄悄吻他的耳朵。后来他回到黎家,什么都有了,而季长惜不要他了。

季长惜把花插在窗台的花瓶里,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翻出遥控器调小电视机的音量。老爷子不高兴转头看他,喊道,乖孙,我听不见了。季长惜就和他讲道理,爷爷,声音太大了对耳朵不好。黎度寒也跟着和老爷子打了招呼,然后放下手里的果篮,说想去走廊里接个电话。季长惜“嗯”了一声,看着他出去了,自己低着头给老爷子削苹果,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说话。老爷子牙口不好,季长惜特意挑的面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抬手往老爷子嘴里递的时候,没留神折了下袖口,不小心露出了手腕的一圈淤青。

季老爷子瞪大了眼睛,问乖孙是怎么回事?季长惜愣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把手腕收回来,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笑道,就是闹着玩,小情侣现在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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