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彩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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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就没想过父母真的会出现的这一可能,震愕中的第一个念惑竟然是,自己什么时候把布袋放进去的?
以至于杜富贵和慧珍一前一后从门外走进,在何筝撩开沙发床的防尘布后坐下,杜夏浑身才开始止不住的战栗,双手徒劳地捂住被口塞撑开的双唇。
杜夏瞪大的双目通红,还是没捂住倒抽的凉气。
喉咙口颤抖的嘶声在他的共鸣腔里无比清晰,嗡嗡崩断最后一根神经,强制召回这些天来被驱逐出肉体的感知能力,逼迫他认清,眼前的人是谁的父亲母亲。
隔着一块遮盖电脑桌的防尘白布,自我囚禁于桌底角落的杜夏身覆胶衣,面戴口塞,手腕脚踝处有皮革质地的束环,双性器官被道具封闭,那块白布外,杜夏的父亲打扮得再寻常不过,眼珠子飞快转动环视这个一览无余的房间,为了掩饰不安拍了一下妻子的大腿,眼神示意她不要精神兮兮只往一个角落看。
被警示的慧珍眼睛眨都不眨,目光从电脑桌下直直地挪到丈夫脸上。杜富贵便又心虚地左顾右盼,好像他内心深处也有一道溃败的深渊,经受不住女人长久地凝视。
杜富贵驼下背,摸摸脑门,有些烦躁地挠头发,他在何筝端来两杯用玻璃杯乘的水后还特意起身,双手接住杯底,脸上赔笑,怕劳烦了何筝。
何筝也跟他笑眯眯的,一改在门外软硬不吃的傲冷姿态,杜富贵在他眼里也不再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而是回归父亲身份的勤苦农民。
何筝记得杜夏也提到过,杜富贵要照顾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的慧珍,又因为旧伤干不了工地工厂里的活,来蓉城的三年也还是种地。
他于是问杜富贵在哪里种地,收成如何,对土地农田好奇得像以为稻子长在树上的城市孩提,杜富贵牵强的笑容也在一句句回答里逐渐舒缓。谁让他是农民,来了大城市也是农民工,他在未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医生的父亲,培养出生活在城市里的后辈,他永远是农民的儿子,土地是他最重要的过去。
杜富贵没想到何筝会对庄稼感兴趣,有些生硬地客套,邀请何筝有空去老家看山间的梯田和地里的沟渠,坐在床沿的何筝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托着一边的腮帮子,无不向往地答应,“好啊,我还想去看看地窖,杜夏说家里每年都会在地窖里堆蔬菜土豆,一年到头吃不完。”
杜夏差点发出一声呕哑的低鸣,精神恍惚到出现幻觉,仿佛置身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
噩梦就从那里长睡不醒。而在此之前,杜夏至少愿意接受某种宿命。
长兄如父。彼时杜浪连幼儿园都没去过,如果家里只够供一个孩子上学,杜夏会毫不犹豫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像村庄里绝大多数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一样外出打工,再把挣到的钱寄回家,给父亲母亲,而不是留给自己。
典型的小农思维,没有个体,一辈子都为了家庭。杜富贵偏偏要把这个更像自己的儿子舍弃,养不熟的杜浪同他生疏的只剩下血缘,谈不上亲情。
“地窖……地窖已经封了,我们都出来了,家里没人,没人种地,早就用不上了。”杜富贵假装对那个地窖没什么深刻的记忆,他还是隐隐心虚和尴尬,又拍了一下妻子的大腿,在她身上找回男人的威严。
“瞎乱看什么呐!”他跟慧珍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严厉且训斥,说一不二,慧珍也不觉得受气,像是习惯了,目光从不远的电脑桌挪到何筝脸上,直直地问:“杜夏呢?”
杜夏心都要被绞碎了,眼睛能闭上,耳朵捂不住。
他丝毫不敢乱动,连口塞都不敢摘,唯恐弄出动静。他艰难地保持蜷缩的姿势跪坐,前穴早已不再情动,没有液体分泌,使得那根巨大乳胶阳具的异物感越来越明显,干涩得要劈开他的身体。
“杜夏有事出去了,”何筝身子一歪,挡住了杜富贵的部分视线,“你们有什么话,跟我说都是一样的。”
杜富贵故作轻松:“那我们等他回来。”
何筝脸上的笑意纹丝不动:“不用等了,他不会想见你。”
杜富贵笑不出来了。
想拿出长辈的姿态,呵斥眼前的年轻人大言不惭不懂规矩,他一旦发怒只能自证软弱,他老了,除了口头上的便宜,他在年轻人的世界里没有一席之地。
反倒是慧珍胆大,问何筝:“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我是谁重要吗?”何筝嗤嗤一笑。他长得好看,表情再戏谑,也不会让人觉得刻薄,他感慨,“你们才是一家人。”
杜夏有点明白何筝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了。
他透过白布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何筝,以及被挡住的杜富贵和慧珍,他前后的性器官随着心绪上的大起大落,不受控制的抽搐抖动,无声而又喧嚣地彰显存在。
“既然是一家人,就、有话就好好说。”杜富贵好言好语的,又扯回了杜浪。这个儿子无疑是让他自豪的,他说村镇里办酒席就是为了收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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