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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洞房花烛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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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不敢声张。”

常慕嘴角微微翘起,啜了一口茶,难得起了兴趣:“然后呢?”

“偏过了几日,他爹和长公主又在饭桌上无意提起了这长命锁来,他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回了房后又气又怕,想着那当铺老板实在是狗眼不识泰山欺人太甚,正好驸马要去雍州一趟,就叫上了我们哥几个打算去找老板将锁要回来,顺便砸了那黑心店铺。”常慕表弟刘移舟道,“当时三殿下正好私服出宫来玩,就跟着我们一道去了,恰巧遇上了刑部的人在查抄那当铺。”

常慕抬起头来,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赶去时,三殿下正在和刑部的那小郎中闹得不可开交,不过不记得有曾见过什么女眷。”

一时间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常慕四顾一眼,见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微微蹙起了眉。

众人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再卖关子,贺文君只得道:“荀郎中家里的老爷子,就是那个迂得骨头都朽了的荀綦,那小子也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正在刑部历练,也随了他家老爷子的糟脾气,换做是旁人见着三殿下,早就是一脸讨好样了,他倒好,说不通融就是不通融。”

肖骏不以为然地甩合了折扇,道:“其实当日将三殿下气得暴跳的,还是他身旁一小白脸,不过那人多半也是不识得三殿下的,竟瞧着乱飞的柳絮吟什么‘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若当日里不是你拦着,殿下就招呼到他脸上去了。”

最后一句话还是得王嗣才来讲——

“那人其实就是童老尚书的孙女童小姐,女扮男装了十来年了。”

待到筵席散时,已经是入更时分,各家来赴宴的人也早已三三两两地散了去,常慕只是微醺,又没有人敢闹洞房,他独自步入了自己的院落,在主厢门口顿住了脚步。

隔着窗纸只见喜烛高照,影影绰绰一片烛影摇红的靡靡之景。

待到绕过了那展懿赐的华贵长屏,只见坐在床上盖着喜帕的人身形一僵,常慕瞥见吉服袖摆处那一双白皙的手微微攥紧了。

挨着那人坐了下来,揭开了的盖头下是一双垂着的长睫,被烛光在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

捏起了尖尖俏俏的下巴,迫使那人抬起了脸。

猝不及防接触到常慕的视线,一双好看杏眼中的惊惶一闪而逝,旋即又移开了目光,却没有挣脱他手上的钳制。

这人唇上点着腻红的胭脂,遮住了那曾经柔软浅淡的唇色,眉心一点妆花钿,脖颈纤长白皙,当日身着男装,便是极为惹眼的好看,现下一袭侬艳逶迤的嫁衣,更是美得有几分惊心动魄。

常慕不动声色,松开了手,冷淡道:“童家家风严谨,没想到童小姐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在外抛头露面不说,这不入流的弁钗相易之事一干就是十几年,怕不是看戏文看傻了。”

这一番话果真气到了那人,只见其胸脯微微起伏着,两腮抽动,想是正将牙关紧咬,华冠上凤口中垂落的衔珠宝串簌簌作响。

片刻后,似是缓过了气来,他的新娘抬起了头,瞪视着常慕,手指摸索,竟是开始解起了衣裳。

繁复的如意盘扣一一解开来,霞帔滑落,鲜妍的喜服褪下,一大片肌肤裸露出来,肚兜的精巧纹样是麒麟衔莲,常慕没有料到这人竟是如此大胆,却见她下一瞬便扯散了系带,肚兜下的胸口竟是男子的平坦一片。

童寄怀抬起头,冷声道:“我并非女子,此番被赐婚于你也是圣上的旨意,不必质疑我童家家风。”

常慕亦是道:“我非是断袖。”

那人取下了沉重的鎏金凤冠,拔出累丝金簪,一头墨流般的长发垂撒了下来。

“公子调风弄月冷面郎君之名,京中何人是不知的,圣上如今许了这桩姻缘,却是让公子今生受我桎梏了,不然有了赐婚却依然流连烟花,圣上便是再宠信公子,心内也道是你对他有所不满罢。”

一双红艳喜枕上以金丝绣着鸳鸯戏水,其上搁着一张冰纨白绢,常慕俯身取过,冷笑道:“那又如何?今夜你我二人圆房,这白绢上染不了落红;待来日,你生不出一儿半女,有碍常家香火,到那时我便请旨,许陛下允我纳妾延绵侯府子嗣,你也只能干看着。”

那人脸色似乎有些惨淡,使得胭脂染的颊边晕红都生硬刺眼起来,他垂下头,良久,抬头时又是挑衅神色:“怕是公子打算要落空了。”

扯过了常慕手中白绢扔到床上,冷声道:“洞房花烛夜,公子愣着干什么?难不成曾经是故作贪花好色的姿态,实则不举吗?明日这白绢还得由宫里来贺喜的公公送回圣上面前过目呢。”

这原是本朝惯例,因着开元三年,太祖皇帝将与孝德皇后所出的唯一的女儿嘉平公主许配与本朝第一位状元冯不疑。

嘉平公主性情温柔,容貌姝丽,嫁人不满三年,花信之龄便郁郁暴毙,宫人为其擦洗身体时方发现公主竟依旧是处子之身。此事震惊朝野,太祖大怒,将驸马下狱后才知内情——因沿袭前朝旧例,驸马婚后不得掌兵入仕,且每日需得同父母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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