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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娇羞花解语(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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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愁。红娘想,我若直接把这简帖给她,她要是不好意思,翻起脸来倒怪我的不是。于是她悄悄把简帖放在梳妆台上,出门去伺候老太太了。

果然不一会儿,莺莺出来梳妆,看到了那个简帖,只见是佛寺的信纸,被折成一个精巧的花笺,做了个同心方胜,细节里能看到那书生好巧的心思,难得的风流小可。再打开一看,一首五言小诗,笔走蛇龙,有金石之感,诗意又温柔缠绵。

莺莺打开仔细读了读,心里甜蜜,但又想到这是外边男子写的情诗,就觉得烫手,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还是佯装怒道:“红娘呢?”,红娘被小丫头叫来,听莺莺发脾气:“死妮子!这东西哪里来的?”,红娘进来掩了门说:“夜里弹琴那傻子,要我给你传简讯。”

莺莺的心跳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膛来。她强自镇定的收起了诗笺,反而斥责红娘道:“小妮子没点规矩,倒帮外男传信,仔细我告诉母亲,打你板子!”,红娘嘻嘻一笑,全不在意,知道自己小姐心口不一。莺莺拿笔也回了封信,要红娘带给张生。

红娘带着信去找张君瑞,张君瑞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时,坐立难安,一时觉得相国小姐对他有情,一时又觉得是自己自以为是,多想了,内心十分煎熬。见红娘来,诚惶诚恐的见礼,就问红娘:“小姐怎么说?”

红娘假装说:“小姐很生气,你且死心吧”

张君瑞脸色一白,惨淡的说:“姐姐别逗我...是不是姐姐故意看我笑话,没有把诗给小姐看?”

红娘一听就气极:“先生可知道,给先生传信,红娘冒了多大的风险?若被夫人知道,一个奴婢竟然敢教唆小姐,那红娘的命就难保了,先生受罪,那是该了,这与红娘有什么关系?”

张君瑞忙道歉,脸色惨白,红娘见他仿佛几夜没睡好的样子,形容狼狈,便拿出了小姐的回信给他看。张君瑞一看那信,就仿佛吃了仙丹,脸色登时便有神了,他告诉红娘说:“小姐看似骂我不知道礼数,实际上是约我去西厢幽会。”

红娘不信,她从来看不懂诗,不成想莺莺竟然这样大胆。

红娘说:“当真?这诗我怎么看不出来,哪个字说要你去了?”

张君瑞给她解释说:“我虽没有功名,但是读书二十年,解诗不会错的。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弄,疑是玉人来。这诗里的意思是,月半时候,要我翻墙去西厢,她与我开门见面”。

于是两人散了,各怀心事不提。

再说莺莺,写那首诗,是情难自禁,她在内院,自那天小花园午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心上人,十分想念,可写完了信,她便又后悔了,就算她不愿意嫁郑恒,那也是有了婚约的,从小学习女德女戒,如今怎么昏了头脑竟约男人半夜见面呢?莺莺心里害怕了起来,想叫红娘回来,小丫头却说红娘已经去了前殿,一时间,莺莺心里慌极了。

暮春夜半,普救寺敲了暮鼓沉钟后,就被一片静谧的月色笼罩。

张君瑞洗漱罢,整理了仪表,翻墙去西厢,敲莺莺的窗子。

莺莺心里又后悔又慌乱,竟然直接喊道:“红娘?有贼!”

红娘在外间睡着,本想装睡看小姐要和张生说什么,没成想莺莺竟喊有贼,她急忙出去,见张生立在房间里,脸色沉沉的。莺莺罗裙外披着睡袍,红娘把疑惑藏在心里,假意问说:“张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莺莺说:“叫人来,把他压到夫人那里去!”

红娘心想,莫非小姐那诗,这个书生会错了意?

红娘说:“这是前殿的书生,恐怕是由什么缘由,用不着去夫人那里,绕了夫人的清梦”,又问张生:“夜半跑来小姐的闺房,你可知罪?”

张君瑞脸色沉沉,他知道那首诗自己定然没有理解错,这个场景,看来是这家小姐后悔了,到显得他成了一个傻子,平时第一次动心,这样爱一个人,竟被人如此捉弄,实在可耻。他说:“我不知罪”

红娘被噎了一下,小姐的心思,她隐隐猜到了,本想给这个书生一个台阶下,没想到他竟然不承情,不过红娘也心虚,小姐这种做法,实在伤人,此时此地,真是尴尬。

于是红娘又说:“你半夜跑来,莫非是想做贼吗?看在你是个读书人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小姐,夜深了,这就算了吧”

莺莺看着张君瑞沉下来的脸色,漆黑的眼睛,心里也一阵酸涩,便借着红娘的台阶说:“先生既然是读书人,想来也是知道礼义廉耻的,这次看在红娘的面子上,就算了,否则,拉你去见夫人,先生的名声就不要了吗?”

张君瑞冷笑了一下,笑这夜晚的荒唐,也笑自己一片痴情。

实在可怜可笑。他转身拂袖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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