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1 / 2）

&esp;&esp;他们为他即将死去而欣喜若狂。

&esp;&esp;江荼心想，是啊，他是该死的，他必须死，用死来赎罪。

&esp;&esp;突然，锁链碰撞声响起。

&esp;&esp;江荼的手臂被强行拽起，关节几乎要脱臼，他被凌空高吊在天与地之间，血染的红衣遮住身上遍布的伤痕。

&esp;&esp;台上，六座椅背足有两人高的石椅呈环状摆放，六山首座间决不出位次，但祁元鸿是当之无愧的发言人。

&esp;&esp;祁元鸿整理好长袍，走到最前，江荼就悬挂在他的头顶：“罪人曜暄，妄图违背苍生道教诲，背弃无情道！”

&esp;&esp;此言一出，台下悚然吸气声不断。

&esp;&esp;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处刑曜暄！向苍生道证明我等忠心！”

&esp;&esp;有一就会有二。

&esp;&esp;修士们齐齐开口：“处刑曜暄！向苍生道证明我等忠心！”

&esp;&esp;台下群情激奋，江荼激动地呼吸颤抖。

&esp;&esp;他的脏器已很难正常运作，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片般剧痛，活着对他已是负担，精神的折磨更是让他时刻痛不欲生。

&esp;&esp;江荼渴望一死。

&esp;&esp;祁元鸿等的就是这一刻：“既然诸君请愿，我等必然如诸位所愿，曜暄已将所罪和盘托出，苍生道仁慈，在处刑之前，应当给予他亲口忏悔的机会。”

&esp;&esp;修士们齐声道：“苍生道仁慈！”

&esp;&esp;祁元鸿道：“曜暄，你且忏悔吧，在众人面前，在祂的垂怜指向，忏悔你的罪孽！”

&esp;&esp;江荼本想看看脚下，却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逼迫他，让他不得不抬起头。

&esp;&esp;紧接着，他看到天空中，睁开一只金色的眼眸。

&esp;&esp;祂有着金色的睫毛，金色的瞳孔，祂的目光所及之处，光明普照。

&esp;&esp;江荼张开嘴，在这样震撼的神迹中，几乎说不出话。

&esp;&esp;他终于明白神通鬼王为何会倒戈，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esp;&esp;我们抗衡不了苍生道。

&esp;&esp;祂，这只金色的眼睛，祂注视着大地、掌控着天空，祂主宰寰宇，又或许寰宇就是祂本身。

&esp;&esp;人类是如此渺小，他岂敢用蚍蜉之力，摇撼根植于这个世界千百年的巨树？

&esp;&esp;江荼在苍生道的威严下颤抖，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可笑，他逼迫自己开口：

&esp;&esp;“苍生道，我要向您忏悔，我…背离您的旨意，辜负您的期待，我——”

&esp;&esp;“曜暄仙君！！”

&esp;&esp;台下，不知是谁破音的尖叫打断了江荼的忏悔。

&esp;&esp;江荼的声音太微弱，因命不久矣而不断颤抖，轻易就被这一声呼唤压了过去。

&esp;&esp;金色的眼睛动了动，江荼忽然发现祂的瞳孔缩起，虽然只有一瞬。

&esp;&esp;是谁…在叫他？

&esp;&esp;江荼本该继续忏悔，可他听到台下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激烈：

&esp;&esp;“曜暄仙君！曜暄仙君！曜暄哥哥！！”

&esp;&esp;不知为何祁元鸿等人没有制止这扰乱秩序的人，更不知为何那些亡魂没再遮蔽他的耳目，让他得以听到这一声声呼唤。

&esp;&esp;江荼下意识看了过去。

&esp;&esp;他看到一团庞大的黑雾，无尽的阴气翻涌着，即便阳光劈砍进去，也在转瞬就被吞噬——

&esp;&esp;不，或许并不是吞噬，而是一旦光明有了破阵之势，就会立刻有亡魂用血肉之躯填补空白。

&esp;&esp;亡魂。

&esp;&esp;江荼惊讶于自己的判断，因为亡魂绝无可能在阳光下存活。

&esp;&esp;当年神通鬼王保护的那一村亡魂，也在不久后全部魂飞魄散。

&esp;&esp;当时，那最后一个孩子的魂魄，就是在江荼的怀里再次死去。

&esp;&esp;江荼忽然觉得眼前清明，不再黑黄交接。

&esp;&esp;他努力地看清了这些亡魂的面容。

&esp;&esp;——昆仑虚的百姓。

&esp;&esp;死于非命的人们怨气深重，阴气遮住他们的五官，他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