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藍蝴蝶（9）

徐丹穎回到學校又是半天過去了，回到宿舍，程恩渝像是見到救命恩人，抱著她，「妳過來試試這件衣服，我熬了好多天，照妳的尺寸做的。」

她從廁所走出來，身穿一件黑色雕花軟紗裙，袖子做成七分，纖細的手臂上頭纏著荊棘紋路，裙身勾勒出她的腰臀，後背設計成了一個大V，露出大片的雪背，正面裙襬刻意裁減成不規則，露出一截細白小腿。

程恩渝滿意的讓她轉了圈，最後看了一眼她勒得緊的胸口，她每回作品都是按照徐丹穎的尺碼，不可能會錯。

「妳胸變大啦？感覺緊了。」她伸手摸了摸布料的鬆緊度，徐丹穎也確實有些呼吸不上來了。「發育期還沒過啊？」

徐丹穎恍神一瞬，也不知道想了什麼，隔了幾秒才沒好氣地拍開她趁火打劫的手，「大概是生理期快來了。」

程恩渝替她拍了幾張照才讓她脱了，趁她去換下來時，點開自己的社群帳號，選了一張沒有正面模樣卻曲線畢露的照片。

圖片配字：美人配我衣。

她發完後就拉著徐丹穎到外頭覓食。

接近年尾，日子過得快，轉眼一個禮拜就過去了，徐丹穎是在禮拜五上完課後，收到何芝涵的訊息，也間接想起那個男人。

她忘了回電話了。

倒也沒什麼好過意不去，程尋找她，也就那一件事。

於此同時，她意識到一個更糟心的問題。

「程尋完全不理我，我傳訊息關心，甚至在圖書館等他，他連正眼也沒看我，難道我就這麼礙他眼嗎？明明在床上是那麼親密」

對桌的何芝涵眼下盡是烏青，活脫脫像個失戀的女人，徐丹穎替她倒了一杯水，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程尋與她的關係。

散場之後，何芝涵深陷了，程尋卻始終如一。

論對錯，各自有理。

「不如放棄？」徐丹穎覺得以她現在的狀況，說這話，簡直是臭婊。「以妳的資質，要遇到下一個並不難。」

何芝涵是新聞系，胸大腰細，膚如凝脂，長得也漂亮，標誌的模樣不是系花也是班花的等級。「那為什麼程尋不喜歡我？」

徐丹穎無法回答。

「妳現在會碰上程尋嗎？」

「不會。」徐丹穎沒想太多，「不同校區。」

何芝涵看她：「妳幫我去探聽他最近有沒有新歡。」

徐丹穎本想果斷拒絕，但看著何芝涵請求的眼神，她還是改口去勸她。「程尋的個性妳應該清楚，他不是第一天出來玩。」

何芝涵知道，但他們也在一起幾個月了，程尋對她的感覺肯定跟別的女生不一樣，她想試一試。

就糾結在她也愛面子，在校還有一定的知名度。她一個女生追到醫學院外，被傳倒追就算了，程尋若是不給面子當眾拒絕她，她哪裡還有臉在學校待下去。

「妳就幫我去探探口風」話語未落，眼尖的何芝涵注意到門口進來了一個人，身形高大，她一眼就認出對方來。「周敘。」

徐丹穎看了過去。

「我記得他是你們系的前會長，妳從他下手。」何芝涵眼都亮了，甚至替她想好了，「我聽說他也單身，妳單獨找他聊幾句，不會被人說話的。」

徐丹穎禁不起她哀求的眼神，「若是程尋真的有新對象，妳會怎麼做？」

何芝涵咬咬脣：「我會死心。」

「好。」

周敘貌似在等人，拿出手機輸入訊息時，意識到有人靠近，他仰頭看著眼前神色淡淡的女孩子，「有什麼事嗎？」

他對徐丹穎有印象，是二年級的班代，陸河陞經常掛在嘴邊的好學生。「學長好。」

周敘朝她點了頭，禮貌的收起手機聽她說話。

「我能坐下嗎？」

他想了想，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當然。」

都是光鮮亮麗的人，徐丹穎坐下時，周遭的人趁機多看了幾眼。

徐丹穎不過是想做做樣子，讓何芝涵死了這條心，孰料，周敘姿態誠懇，就連目光也是對著她的，似乎以為她是真有難言之隱才來找他。

見她遲遲沒說話，周敘隨意猜：「是想來問我實習的事嗎？」

經他這麼一說，徐丹穎想起明年暑假升上大三就要去實習了，乾脆順手推舟，「喔對就想問學長之前是怎麼進《天海》實習。」

「陸河陞引薦。」周敘見她一臉茫然，笑了聲：「正是你們班導，妳別看他像個好好先生，做什麼事都客氣。他曾是《天海》的人事主管，階位不低，對於訓練員工也是頗有經驗談。」

徐丹穎眨眼：「我沒聽他提過，好厲害。」

周敘笑語：「後來跟師母結婚沒多久才去考了教授，然後進了教育業到現在。」

她不解，「都當上了主管怎麼會想辭職？」陸河陞三十多歲，事業才正要起步，大有升職的機會，若是薪水問題，那更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