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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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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成为地道世家,更不必讲还有郑敏仪背后郑氏加持。

……

年尾,12月19日,全港尚且太平,万众期待岁序更新。也是又一年弥陀诞辰,该到宝莲禅寺拜佛的日子。

唐太旧疾复发,咳喘频繁,闻不得太重的香火。赶上马季已经开始,她便与唐协亭到沙田马场看马赛、会老友,坐顶楼包间,绿色无烟,空气清新。

唐允则休一天假,陪苏绮去大屿山。

那天港岛和九龙都算晴天,偶尔有几片云层飘过,偏偏离岛被一块巨大乌云覆盖,山上雾气好重,缥缈之间天坛大佛直耸入云,威严又惊诧。

历来就那么几件事,唐允捐过香火,陪苏绮一起听法师打打禅机,染满身的潮气。心情不算太好,隐忍不发而已。

最后与她在正殿烟篆缭绕之中跪于蒲团之上——敬一炷香。

即便日后时隔久远,彼此也记得自己当天发了什么愿。

1994,他们最后的乐园之年即将走入尾声,苏绮深知,唐允不知。

她虔诚地祈祷:“佛祖保佑,掂过碌蔗,不论生死荣枯,尽在1995上半年结束。”

而唐允初次真心恳求:“想与她长长久久做一对善男信女,成婚、怀子、修好余生,多谢。”

有人说佛眼多情,有人说佛眼无情,多情无情,缘起缘灭,看见就好。

岁末最后一天,唐太历年都要到寺庙斋戒几日,祈福祝祷,今年唐协亭不准,她咳喘加重,还是在家休养。

唐太心心念念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到时弘社要大规模封港,做金盆洗手的仪式,彻底不碰黑色生意。她当天怎样都得亲去寺庙祈福,那这次就暂且免去。

于是那天唐家摆家宴,唐允带苏绮回深水湾,四个人占据不到半张长桌,虽然略显冷清,但重在意义不同。

唐太是最满意的那位,唐协亭仍旧不算钟意苏绮,但也心知肚明她是唐允身边出现异性以来最老实的一位,更重要的是——唐允终于有心安定,可喜可贺。

日子过得好,即便有那么一点点不如愿之处也无碍,唐协亭懂得知足,是好事。

再加上苏绮进弘隽之后,做事干净利落,唐协亭偶尔与唐允产生争执,她没少劝唐允让步。从母子两个的关系缓和器又变成父子两个的,她作用好大。

唯一的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还没有成熟稳重到可以话事的程度,父母还能奢求怎样的一位儿媳?

当然是苏绮表现出这样的,最重要的是:足够听话。

饭后先提公事的是唐协亭,他问唐允:“安排好几个堂口了?”

苏绮进弘隽不久,唐允就在做安排弘社四九仔的差事,最主要的自然是以前参与走粉的那些,仿佛劝鸡从良,要古惑仔回头,好滑稽。

上面的风向变了,下面难免生乱,械斗惊动差佬的事情时有发生,唐允分身乏术。苏绮便为他分忧,作代表到地方警署交涉,已经深谙其道。

父子两个在客厅谈公事,菲佣悄声叫苏绮上楼,唐太在茶室等她。

饮一杯安神茶,闲话不过半个钟头,唐太吃药就寝。苏绮在茶室独自静坐,她等电话,等很重要的电话。

第一通是钟亦琛打来。

语气平常,只是略显疲累,“我刚从报社出来,一切妥当。”

苏绮礼貌道谢:“多谢,辛苦你亲自把关。”

钟亦琛还是对她的计划有些怀疑,“你不怕他看到报纸后对你动手?这件事很容易查出谁在背后捣鬼。”

苏绮劝他:“安心,我明天还会送你一份大礼,记得叫你爹地阿叔一起,在电视机前排排坐。”

钟亦琛皱眉,“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想你还能歇一天,二号记得起早返工。不多讲,我还在等另一通电话。”

果断收线,留钟亦琛一个人云里雾里。

唐允找到茶室,和她一起往卧室走,随口问道:“阿妈与你聊什么?”

苏绮语气平平,“闲话而已,没什么主旨。”

他明知唐太找苏绮谈天跑不开催婚催子,见苏绮避而不言,心知肚明原由,没再多说。

路过偏厅,苏绮看到唐太前几天重金拍下的一架钢琴,随手摸了上去。因为学过、热爱过的缘故,她即便不再弹了,见到还是会不舍。

“我给你弹一首?”

她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根本使不上力,除非单指戳一首《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唐允却说:“好。”

苏绮心里莫名一沉,随即挽住他臂弯,随意敷衍过去回房间。亲热的过程频频出神,又觉得今晚他顶她好痛,煎熬到中途实在濒临崩溃,果断喊停。

唐允捞起睡袍,拿了香烟和打火机出门,心里莫名烦躁。苏绮穿好衣服,光脚推开落地窗,到阳台吹风出神。

她刚刚讲给他弹一首钢琴曲,他答的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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