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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急忙的入了屋子给顾时行查看伤口,医员在外重新查看伤者的伤势,再重新上药,包扎。
李嵇看着这一屋子的惨烈,心头也开始沉重了起来。
领着护卫军前去的将领回来,朝着他拱手一礼。
李嵇问:“到底什么情况?”
将领道:“属下等去到的时候,顾世子正带着人拚死拖围,抓拿了一部分山贼,有一部分走了,战况结束后,顾世子就昏厥了过去。”
说到这,将领不免感叹道:“顾世子原本可以脱险的,但却是没有留下下属离去,而是选择与下属一同进退……”顿了一下,语气多了钦佩:“顾世子的气节,属下无比佩服。”
在金都放眼望去,这个年纪的世家公子,估计再也寻不到第二个如此气节的人了。
李嵇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的这一瞬间,他是钦佩顾时行的。
转身往顾时行所在的屋子望去,片刻后收回了目光,神色冷凝,吩咐将领:“逼问山贼,本王要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蕴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床边上,望着躺在床上的顾时行。
小半晌后,直至水雾再次婆娑了视线,她才闭了闭眼,待睁开时,水雾凝聚成了眼泪落下,视野也清晰了许多。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拿着帕子擦拭着顾时行脸上的血污。
待太医剪开了他身上受伤处的衣衫,看到那一道道斑驳且触目惊心伤口,苏蕴心头猛然一震,直接捂住了嘴巴,在这一瞬间潸然泪下。
怎会如此……?
他们回来,难道不是一切都已经向着好的方向而去了吗,为什么忽然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苏蕴的视线中,看到了手腕上佛串的余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把佛串从手上摘下。
她想起他说的,佛串是他的护身符,她不应该带走的!
想到这,她把佛串戴回到他的手上。只是她给他戴上佛串的时候,手心皆是汗,双手也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的颤颤发抖。
太医望了眼世子娘子颤抖着双手给顾世子戴上佛串,在心底轻叹了一声,顾世子与世子娘子真真是鹣鲽情深。
太医于心不忍,开口安慰:“世子娘子莫要太过担忧,世子虽然看着伤重,但万幸的是未伤及要害,只要熬过今日便成。”
苏蕴听闻太医所言,目光从佛串上移开目光,望向紧闭着双目的顾时行。
他心智向来强大,定然会撑过今日的。
现在受伤的还有很多人,苏蕴想到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抹去了眼泪。
转身吩咐初意:“你让人去厨房帮忙,多熬些热粥,然后赶紧让人收拾好能让伤者休息的地方,这里是南北交界的地方,夜里寒凉,晚间多留意些,避免有人夜里发高热。”
初意点头,随即转身出了屋子去安排,几个婢女也一同出去帮忙,看看那些受伤了随从暗卫需要什么帮助。
昏迷。
从那些被擒的山贼口中逼供得知,他们知晓陵川顾家与皇家有关系,而此次清明回陵川祭祖的是忠毅侯府的独子。
而当今皇后娘娘是那忠毅侯世子的姨母,太子与其是表兄弟。
这几年来,在朝廷剿匪的压迫之下,他们从一个山头躲到了另一个山头,几次三番如此,心底窝气,隻觉得窝囊至极。
而此番为他们通风报信的郑知敬被擒,朝廷往后肯定会增派人手剿匪,他们没了通风报信的人,只怕以后凶多吉少。
寨主在知晓了那顾家世子显贵的身份,在再三思索后,就有了把人活擒,以此来要挟朝廷谈条件的想法。
条件便是把他们所在山头划给他们,官兵皆不可入内。
有了想法后,他们山寨就聚集了九个山寨,凑了千人去抓忠毅侯府的世子。
李嵇闻言,冷嗤了一声,朝廷岂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的山贼就能要挟,或是拿捏得住的?
他们太过异想天开了。
想到他们或许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估计还在暗处伺机而动。若放任顾时行他们在驿站,凶险难测,李嵇思索过后,命人在驿站外安营扎寨,在驿站休整两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驿站的小堂中有声声痛吟声起伏。
苏蕴就坐在床边上守着顾时行,婢女劝她去休息一会,换她们守着,她也不愿。
谢意冉得知苏蕴从入驿站到现在滴水未进,更是粒米未进,遂吩咐人去炖了一蛊汤。
把女儿哄睡,刚满月的孩子却刚睡醒,索性抱着去见苏蕴。
谢意冉入了屋子,温声劝道:“顾娘子便是再没有胃口,也先喝一些汤暖一暖身子吧。”
苏蕴没有半点食欲,可并未拒绝她的好意,谢过她后,也就把炖汤给喝了。
放下汤盅,望向静王妃怀中的孩子,低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蕴来陵川的时候,谢意冉还未生产,所以不知孩子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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