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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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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王子完全收拢军心,十之八九,云丰会守不下来。

胡泽良慢慢也想通了其中关窍,颤巍巍一拱手:“末将不敢,但凭殿下吩咐。”

青衡同随军的几位将领商议好,既然三王子采取翼阵包抄,那他们也便用翼阵,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一切都定下来,他才发觉宋姑娘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他难得驱马上前主动宽慰:“姑娘不必忧心,我们占尽先机,此战必捷。若能活捉三王子,还是大功一件。”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多亏有姑娘从宋将军那儿调来这两万,不然这一战,云丰怕是要失守。”

衔池勉强笑了笑,“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

青衡也只是这么宽慰一句,闻言便告退去核对诸项细节。

望着青衡背影,衔池脸上笑意迅速褪下去,显出几分苍白。

——连青衡都说,如果没有他们驰援,云丰城会守不下来。他跟在宁珣身边这么多年,当年也经历过那次守城战,自然不会低估了云丰城内守军的实力。

可上辈子她没来北疆,宁珣也将云丰城守下来了——虽是受了一身伤,但再怎么说,也比当年那次只剩一口气要轻得多。

她以为,能从兴广调兵过来,会让云丰的情形松快很多,没成想却只是解了燃眉之急。

她心里一时有个极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她没能调兵过来,会不会,三王子也就不会在此时横插一脚?

火把逆着风猎猎,城门沉重,被缓慢推开。

宁珣勒住缰绳,抬眼望向城外黑沉沉的天幕。

多年前,云丰城是他最不肯承认的一场噩梦。

他十四那年被逼来北疆,众叛亲离,除了这个人人觊觎的位子外一无所有。如万里行孤舟,他信不得任何人,即便慢慢笼络起了京中旧部,又在北疆站稳脚跟,栽下自己的势力,可却始终如芒在背,不得片刻安宁。

唯一能做个念想的,便是他远在京中的父皇。在母后崩殂前,皇帝也曾是个好父亲,好到那时仍叫他怀了一丝对天家父子之间的妄念。

他在北疆四年,最后一战便是在云丰。多少人劝他弃城,他都没退,最后用半条命死守下了云丰,却在回京后,差点被他心心念念的父皇要走另外半条命。

似乎人人欲其死,恨其生。

这漫漫长夜,不知何时能明。

宁珣收回视线,勒马回身,望向身后的众将士。

有太子在,再如何,士气也仍是高涨。战鼓擂响,一声声“此战必捷”震耳欲聋。

宁珣锵然一声拔剑,随着他一声“杀!”,喊杀声此起彼伏,猛地自城门冲出!

战鼓不歇,浮在厮杀声之上,浓到叫人窒息的血腥气掺进夜色,地上的血泊甚至来不及渗下去,愈发聚起来。

不管契丹内部已经如何混乱,他们的人数却是云丰城守军的两倍之众,这一仗分外艰难。

谁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唯有一次次横刀、劈砍,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确保自己下一刻还能站起来。

不知是谁眼尖,先望见了远处冲杀下来的大军,欣喜若狂地大喊:“宋字旗!宋家军驰援!是驰援到了!!”

这一声牵连起声声,在不断喊着的“宋家军”中,士气骤然高涨,生生又冲杀出去一段。

宁珣闻声猛然抬头,脸上刚刚喷洒上的鲜血自他下颌滴落。

马蹄声震天,不远处宋字旗猎猎展开,燃得正烈的火把满目,随着人马飞速驰下来,如火蛇蜿蜒。

也如明灯万千。

宁珣倏地笑了起来。

旁人眼里的是宋,他眼里的也是宋,却不是同一个宋。

原来纵然长夜无明,而今也有一盏灯,肯为他亮了。

不是灯,是烈酒引火泼破浓夜,大火燎然。

衔池被护在正后方,直至前方不断传来捷报,才被允许跟着人马赶过去。

——如天降神兵般,本就乱成一团的契丹大军猝不及防被冲散,又被他们的人以阵型围困,激战的时辰已经过去,如今不过收尾罢了。

唯独三王子不知趁乱逃去了哪儿,但既然已经控制住了形势,他也跑不远了。

自尸山血海中远远望见宁珣那一刻,衔池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像是陡然落定,她策马疾驰,向他奔过去。

近前了些,马蹄渐缓,她正要翻身下马,却本能般觉出什么,看向他侧后方——茫茫夜色中,她竟看见了那一点正欲离弦的寒芒。

自从上辈子死在箭下,她对箭矢便分外敏感,也分外惧怕。

常年习舞练出的敏捷,她反应本就不慢,遑论不假思索的这一刻。

不假思索,便来不及怕。

明明两条腿早便僵麻,却不知从哪儿迸发出的力气,她竟从马背上借力,径直扑了下来——而后借着巧劲儿闪身,用后背全然挡住箭矢欲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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