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1 / 2)
霍珏微提眼,用唇轻轻接住那些泪珠,再细细密密地亲吻她湿润的眼,牢牢抱紧她,不带欲色地与她耳鬓厮磨。
本来以他的性子,他是不会在这样的时刻带姜黎来青州,用近乎残忍的方式,剖开他的过往给她看。
他到底舍不得阿黎伤心,隻想她一直做那隻日日都开怀的小喜鹊。
可那一日,当朱毓成寻上余秀娘时,他不知为何,竟想起上辈子齐昌林死前同他说的那番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大抵是知晓自个儿时日不多,齐昌林在大理寺狱里,同他说了不少话。
关于银月巷,关于余秀娘,关于他的初心。
“督公可曾有爱过人?可曾有过明明不舍却不得不将她推离自己身侧的时刻?”
“我常常在想,若是从一开始,我便同她坦白,而不是瞒着她,逼她同我和离。兴许如今我与她的结局会不一样。”
霍珏至今都记得齐昌林望着狱中那扇小窗的神情。
那一日的盛京天灰无光,衬得他那眉眼的死寂落寞如雪。
在他离开大理寺狱时,齐昌林对他重重磕头,对着他的背影平静道:“还望督公莫让她来为我收尸,下辈子齐某定当衔草结环,报答督公的恩情。”
霍珏因着他这话,步子微微滞了半瞬,漆黑的拂尘因着这一滞,在空中拉出一道弧。
齐昌林大抵不知,那时的霍督公也同他一样。
走错了路,做错了选择。他以为他是为她好,他以为他是在保护她。
却不知,他们的以为,从来就不是她们想要的。
酉时五刻, 正当霍珏一行人穿城门而过之时,一名探子静悄悄离开了城门,往参议府去。
参议府里, 凌若梵着一身白色织金锦服, 手执一卷兵书,静静坐于书房, 含笑听着幕僚汇报南邵的动静。
少倾, 门外传来一道叩门声。
探子入内,拱手恭敬道:“大人, 方才有一队酒商从外城而来。属下瞧着并无不妥,只不过如今是非常时刻, 想着还是同大人禀告一声。”
凌若梵放下手上的兵书,英俊清朗的面庞扬起一丝儒雅的笑容, 道:“你们既然知晓这几日是非常时刻,应该知晓该如何去做。”
那探子闻言便面色一肃,道:“是,属下领命。”
几位参议府的幕僚听罢凌若梵的话, 俱心口一凛。
这两月进入青州的外来者, 一个个死的死, 失踪的失踪, 全是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左参议派人去灭的口。
这手段委实是心狠手辣了些。
如今青州在凌大人与秦将军的监控下, 已是固若金汤, 且南邵的异动做得隐秘, 根本没几人能察觉到异样, 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毕竟那些人, 不过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罢了!
几人心里想着凌若梵手段狠戾, 面上却一脸谄媚地夸他英明。
凌若梵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道:“再过几日,南邵军便要有动作了,此时便是飞进来一隻蚊子,也要严阵以待。褚遇那疯子这些年没少给秦将军下绊子,想要青州军尽数落入我们手里,褚遇不能留,此番与南邵合作,也是为了青州的兵马。”
凌若梵望着他们,莞尔一笑道:“诸位应当知晓,眼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幕僚们自然是满口应是,又是一连声地夸起凌若梵来。等到他们离开书房后,凌若梵脸上的笑容转眼便消散。
“一群蛇鼠之辈,没点儿胆气还想着要那泼天的富贵!”
他撇了撇嘴,拿起一把折扇便出了书房,对一边的随从道:“去将军府。”
将军府里,秦尤听下人禀报说凌若梵来了,忙拍了拍腿上的美艳小妾,道:“出去罢,你家老爷有正事要忙。”
那小妾含嗔带怨地望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媚意撩人。
看得秦尤心痒难当,可知晓凌若梵那人同他那爹一样,最受不得旁人怠慢,还是忍住了,笑眯眯道:“到东次间的榻上等我,我这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说罢,秦尤整了整衣裳,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便出门迎接凌若梵去了。
人才刚走到抄手游廊,便见一白衣郎君信步前来。那人头戴白玉冠,手执一把折扇,面色温文尔雅,俨然是个端方君子的模样。
秦尤不着痕迹地眯了下眼。
这凌若梵的做派,越来越像当初卫家的那位大公子卫彻。
凌首辅嘴里说着瞧不上卫家,可在培养自己儿子时,却完全是照着卫彻的模子来培养的。从衣着到言行举止,简直就像是要复刻出另一个卫彻一般。
世家同气连枝,秦尤是王氏族长的乘龙快婿,当初便是借着王氏与卫氏的交情,这才将他顺顺利利地弄进了青州军,直接到了霍琰的麾下。
昔日卫家几个孩子见着他了,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秦叔”。
就连享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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