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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修正小猎犬号的错误-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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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的清晨下起了霏霏细雨,湿冷的低温与阴翳的天气,更加深了丧礼当日的哀伤气氛,费兹罗毕竟是海军中将,虽然是出了名的脾气暴怒难以相处,但由于资歷丰富且交友广阔,丧礼当日还是聚集了近数百人前来弔唁。

穿着一袭黑色大衣与黑色礼帽,站立在阿道斯身边,罗伯特的眼神略为不安,早在当阿道斯提出要前往丧礼致敬时,他便各种不同理由企图劝退,要知道汤玛斯赫胥黎可是被称为达尔文的斗牛犬,当日应当有不少来者都是神创论支持者。自远处罗伯特就认出了韦伯大主教、欧文爵士……全都是神创论的重要分子,虽然此刻社会上普遍都能够接受演化论的思维,但神创论的提倡者毕竟匯集古生物学家、神学家与物理学者,罗伯特感觉他们只是在这场争论暂居下方罢了!战争尚未结束,万一他们将费兹罗自杀一事怪罪到赫胥黎头上,没准丧礼弥撒还会演变成暴动。

但最可恶的是赫胥黎这傢伙一点自觉也没有,当来到教堂时,不但不稍稍掩饰自己的身分,反而不断盯着进入教堂来来往往的弔唁者,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似的。

入口处飘散了许多油墨印刷的宣传单,那应当是由神选者所散布的吧!罗伯特捡到了一张,上头画着穿着西装的动物模仿人类行为,背后的标题则是:失落的半隻翅膀。署名为生物学家米瓦特。

米瓦特文中提到若是天择造成了物种发展的新性状,但最初必定会有不成熟的演化,如此无用、畸形的演化,只会被天择给淘汰,如何会成为一种性状延续下去呢!达尔文的理论必定有其错误。

罗伯特忍不住皱起眉头,的确,据他所知这个问题同样的困扰着达尔文,为此他虽然在第六版的《物种起源》试图解释半隻翅膀的论点,却反倒陷入僵局了,与半隻乌龟一样,都成为神创论抨击演化论的常见利器,罗伯特害怕的是会不会其实演化论是错的,这点或许只有全能的神才知晓的,但一想到此忍不住又感到好笑起来,做为演化论者,都已经宣称神不过是气态的脊椎动物,兜了一圈到头来竟然还在心底对自己下架的神有所期待。

教堂中央摆放着耶穌受难的十字架,马修斯神父看起来应当有七十高龄了吧!当初他也是充满热情的传教士,曾经搭乘小猎犬后与费兹罗一同出海,企图拯救那些可怜的灵魂。当他颤巍巍地在他人搀扶下走上宣道台前,罗伯特都忍不住有种担心他不小心失足的感觉,马修斯神父的音调缓慢,像极了今日的天气,以一种湿黏的语调沾黏在人的皮肤之上,这种感觉显然不是只限于他自己,偷偷瞥了左右身边之人,发现有人甚至打起瞌睡来后发现失礼后赶紧摀住嘴巴,如果是口才较好的年轻神父主持,应当不会陷入如此拖沓的状态吧!罗伯特稍稍打了一下呵欠后,抬头望向上方的尖拱玻璃彩绘。

玻璃彩绘上多半是熟悉的圣经故事,右侧第一个是施洗者约翰,正为低着头穿着白袍的耶穌受洗;在另一边翡翠色、海蓝、以及玫瑰红色的玻璃镶嵌下左方的女子已僵硬的姿态怀抱婴儿,左方l型构图方别呈现三人黑线轮廓下的侧脸,他们手持黄金、没药枝条以及乳香,赠送给前方的婴儿。这是圣经的哪一个桥段呢?他怎么不大清楚?

「费兹罗中校最伟大的贡献,在于他以身作为神创论的矛,勇敢的为我们揭开演化论的偽善,演化论试图掩盖上帝造人的奇蹟,并将人类的血缘与猿猴做连结,这是多么大谬不然的说法,若是我们让猿猴穿上衬衫打领带,野兽必定会将衣服与钮扣一把扯下扔入泥泞里,同样的对于野人也是如此,野人们终年赤身露体,以黄红油彩涂抹脸部从不洗澡,费兹罗曾经自火地岛带回四名野人,教导他们各项生活礼仪与上帝福音,但结果却是悽惨的,当我领着这四人返回火地岛并建立教堂后,野人便如同野兽般肆无忌惮攻击教堂,抢走酒杯、破坏十字架以及圣器,从这件事情我深刻的认知到一件事情,人类绝对是上帝费尽心力创造的万物之灵,任何将人类与猿猴、野人做连结的言论都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煽动,我们寧可承认自己血统来自于鱼、马……什么动物都好,也不可落入与猿猴、甚至是野人为伍。」

罗伯特望着尖拱下的玻璃窗花思索之际,耳朵突然传来马修斯的慷慨陈词,原来不知何时,马修斯已经宣读完《圣母经》与《玫瑰经》,进入最后的流程了,此刻人群中突然发出喧嚣:「神创论是阻碍科学进步!」

「哪里来的演化论支持的猴子,竟敢污秽上帝的领域。」韦伯主教此刻也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袭黑袍,身后数十名随行的修士与僕役彷彿是一堵结实的黑墙,足以阻挡任何穿透,不好,本以为只是神创论的大本营,没想到竟然有演化论的激进者混入,就在此刻人群里不知谁大喊道:「罪人赫胥黎也在这里,赶走达尔文的斗牛犬。」

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有人豁然站起,彼此之间互相拥挤推打,木头长椅边缘的堆满着蜡油的银烛台硬生生被撞倒发出鏗鏘的声响,随着躁动人群里混乱无序的熵持续上升,或许一开始有想要挥拳的对象但到了最后全都分不清楚对象为何?践踏与尖叫声渐次传来,站立在前方的马修斯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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