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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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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各色不同花种。顾盼的小院子里自此每年都有不一样的花开,小姑娘每到春天也都会暗暗期待着,今年又会开些什么颜色的花。

西厢房的内室也不算大,但足够温暖。早春时节顾盼时常大开着窗户,闻着院子里飘来的新鲜花草气息入睡。炎炎夏日,顾夫人会让丫鬟们搬一缸冰水置于顾盼屋中,倒也还算清爽。夏季雨水多,顾盼便撑开一把藕白色油纸伞,横搁在阑干上,自己拣个桌椅坐下,一只手搁在椅背上,闲闲听着滴答雨声。顾盼不怕冷,但顾夫人怕小姑娘冬日里得了风寒,因此地龙在霜降前后就要点上,一连绵就是一冬,天气稍微暖和一些才能撤。小姑娘却觉得屋里又闷又热,因此一到冬日便翻墙去将军府找晏初,有时疯玩到半夜才回来。晏初也摸索出了小姑娘喜欢在冬日翻墙的习惯,一到料峭冬夜便在墙下一角等着。后来小姑娘长大了,及笄之后便再也没在夜里翻过将军府的墙。那年霜降之后的冬夜,晏初依旧在墙下一角等着,等了一个冬天也没等到小姑娘。

顾玉轩才走进半圆的垂花门,小姑娘已经捂着鼻子小跑过来,一脸嫌弃:“你今日喝酒喝得太狠了,过一会儿我非要在爹娘面前告你的状不可。还好晏初哥哥把他的马车借给了我,我可不想和一个醉鬼一同回家。”

瞧见小姑娘平安无恙,顾玉轩暗暗松了口气:“回来时可曾遇到什么意外?路上可曾遇到什么歹人?”

顾盼摇摇头,一脸狐疑道:“你在路上发生什么了?”

顾玉轩浅浅一笑,柔声道:“没什么。”

小姑娘鼻子尖,早就闻到了顾玉轩身上除了宴会的酒气,还有一股浓郁血腥味儿。但顾玉轩不说,顾盼也就装作不知,只有未曾舒展的眉心,昭示着她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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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色的夏夜,有流萤飞过,星星点点忽明忽暗,在天空中慢慢划过轨迹。远处间歇传来蛙鸣,头顶星光满天。

许是回府后杀意尚未完全散尽,晏初沐浴后浑身依旧是遮不住的血腥味儿,平素温和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在烛光的映照下阴森到有些毛骨悚然,无端让守夜的小厮感到如影随形的压迫感。小厮不敢多话,垂了帘子便守夜去了。

这一夜注定难以入眠,晏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就是桌下那一方狭小空间里,被他半抱在怀里的那抹娇俏身影。

实在睡不着,晏初走下床推开了窗。今晚无月,四周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衬得夜色越发漆黑黯淡。夜风冷峭,比起白日里要寒凉几分,晏初不得已又关上窗。此时云散开了些许,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格落在晏初身上,模糊了他的轮廓。

晏初终究还是宽衣解带自去睡下,但依旧毫无困意,几乎是睁眼到了天亮。好不容易半梦半醒间眯了一会儿,梦里都是一个小姑娘的影子。

醒来又是忙于公务,好不容易得了空,又是昏昏沉沉的傍晚。顾玉轩那席话晏初还是听进了耳朵里,原本只是打算在长街上闲逛一会儿,却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晏初那摇摇欲坠的理智根本于事无补,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丞相府门前。

晏初自言自语般为自己开脱道:“定然是因为两家离得太近的缘故。”

顾玉轩恰好在外办差事回府,瞧见自家门口的石狮子旁边,赫然站了一道黑色人影。顾玉轩吓了一跳,走近了一看,可不就是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少卿大人。

顾玉轩着实有些恼了,眯着眼睛看向晏初:“不是和你说了别再来找我妹妹了?”

晏初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口胡诌道:“我来此地不是为了顾盼,是为了顾丞相。”

顾玉轩一脸狐疑:“你来找我父亲,为何不直接进府,杵在门口这石狮子旁作甚?”

晏初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头石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一凿一痕皆出自大师手笔,我方才只是驻留在此地观赏。”

两个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顾玉轩不紧不慢道:“父亲正在书房内审批公案,你直接进府找他便是。”

守门的小厮早已眼熟了晏初,并未通报便让他进了府。

晏初迈开步子往书房的方向走,路过西厢房半圆的垂花门时,脚步踌躇了片刻。

我只在门口站一会儿,应当算不得失礼,晏初想。

西厢房的庭院里还开着他送的花,内室的窗户纸有些模糊,只看得清小姑娘的轮廓,晏初匆匆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晏初觉得自己可能中了什么蛊,以至于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一想起小姑娘就忍不住笑。

在过去十几年的认知里,晏初从不曾想象过,一个人会一直笑个不停。到底有多欢喜,才会笑得停不下来?可他如今低头浅笑了一路,直到站在顾盼房门前,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此时正值盛夏,京中已数日未曾下雨,天气又闷又热。顾盼被这鬼天气折磨的濒临崩溃,一推开门,瞧见晏初在垂花门前站着,入定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晏初抬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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