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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令我无心学习_2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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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拍照的技术比他拉二胡的技术好太多。”把相框小心放回原位,池野继续说下去,“高考前放假离校,老许又灌了一大盆鸡汤,把不少人都说哭了。班里一个个往外走,跟老许告别,老许坐在讲台上,哭得眼睛通红,像熬了好几天的夜。”

“程小宁那天早上提前半小时到了,不少人都被他堵在了校门口,中气十足地提醒校服拉链没拉好,边走边看书,头发太长没剪,还有藏校服口袋里的手机被发现了。但那天所有人都很配合,没跟他呛声。等预备铃响了,有人看见程小宁站在校门口,拿纸擦眼睛。”

“还有——”

“池野。”闻箫打断了他。

池野停下话,没再说下去。他清楚自己为什么絮絮叨叨念着附中的事。初见的情热后,横垣在两人间的是一整年的分离。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像两条平行线,在不同的城市逐渐向前延伸。

他下意识地、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两人都熟悉的事来消除这种陌生感,消除这一年的隔阂。

闻箫却告诉他:“我们不用这样。”

这一刻,池野心底的不安如潮水般骤然消退。

从衣柜里找了自己的t恤和运动裤,闻箫扔给池野:“去洗澡?”

池野把衣服接在手里,“好。”

半小时后,两人躺在了床上。

池野闻到自己身上熟悉的洗发露和沐浴露的味道,他跟闻箫身高体型都差不多,衣服穿着半点不紧,浑身上下所有绷紧的神经末梢缓慢松弛,让他迎来了迟到的倦意。

闻箫伸手把床头灯的光调暗,让室内笼罩在暖黄的光线里。

隔了几秒,他干脆直接关上灯,移了位置,紧挨着池野躺下,也闭上了眼睛。

许久后,黑暗里,闻箫低低喊了一声:“池哥?”

池野的嗓音混着困倦,沙哑又温柔:“嗯,你池哥在。”

第二天,高三一年养成的生物钟让闻箫在六点准时醒了过来。

窗帘没拉好,外面已经大亮,卧室陈设被覆上了一抹晨光。他下意识地要起身,很快又反应过来——昨天高考已经结束了。

沉沉压了许久的巨石脱离,一时间竟然有些空落。

与此同时,有手臂从旁边斜伸过来,揽着他的肩把他重新拉回床上,搂进怀里。对方体温灼烫,鼻息就在他的颈侧,只听耳边有低声在问:“要去哪儿?”

闻箫一瞬间有被烫到的错觉,很快又放松下来,挨着池野,问他:“醒了?”

池野半闭着眼:“嗯,跟你一样,习惯了,六点准时清醒。”

两人的嗓音都带有晨起的微哑。

池野接着问他:“以前这个时间都做什么?”

“起床,一边听英语一边刷牙,吃早饭,收好书包出门去学校。”闻箫眼睛望着天花板,说下去,“接着就是上课,考试,刷题,每天都这么过。”

他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没人跟他聊天,他也不想跟别人说话。文字和数字构成的世界枯燥却复杂有趣,并不会让他感到厌倦。班主任曾经想给他安排一个同桌,他拒绝了。也有人刻意想跟他闲聊,但他很清楚,他所拥有的感情本就单薄,一个池野就已经取走大半,再不剩了。

池野:“肯定很多人喜欢你吧?”

听出他话里的一点闷,闻箫回答:“我没理,都没理。”

得到这个回答,池野笑声溢出来:“我也没理,统一回答,‘名花有主,有喜欢的人了’。”

就着这个亲昵的姿势,池野说起他在闻箫离开明南后,又大大小小找了不少渠道赚钱,辛苦是有用的,他妈妈的医药费一直没有中断过。还给芽芽报了一个舞蹈班,让她每周星期天上午去上两节课,芽芽压腿痛得回来抱着他哭,眼泪擦干净,下个星期依然倔强地继续去上课,老师说她很有天赋。

他妈妈是在除夕夜走的,那段时间她已经时常昏迷,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提前一个星期,医生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芽芽起初天天晚上都会哭,在梦里喊妈妈,后来也慢慢恢复了……

随着这样一句接着一句的话,两人在对方生活中的缺失似乎逐渐弥补、拼凑,终于勾连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在身边还是别的,池野隐约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身上裹着残留的困倦,他说话吐字也不太清晰:“每次撑不下去了,累得像要死了,我就想,不行啊,有人还在前面等着我。不能跪,不能输。”

跪的代价、输的筹码,他都付不起。

话里缀上笑,池野趴在枕头上,头朝向闻箫,眼里浮起浅浅的光:“冬天再漫长,也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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