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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的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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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然后老百姓还是过穷日子。这比我想吃饭的心还要真,这是普世之理。

简韶收起回忆,静静地看着隋恕。

男人缓慢地笑了笑,继续说:“后来,他就不信佛了。他学基督,也研究道教,谁做好事他信谁。不过,他什么都信,最后什么都不信了。”

雨声里,简韶保持缄默。这种缄默似乎给了隋恕以充盈而包容的空间,他指着隋平怀旁边的无字碑,对简韶说:“那是邵文津爷爷的墓,八九年的时候。他和我爷爷同在一个部队。学潮时,他们所带领的部队负责执行维稳的工作。结束后,他们都离开了部队,去了地方政府任闲职。”

简韶盯着隋恕,想起许多海外报道,几乎浑身都要颤抖起来。她缓慢地吐出确信的字:“他们开了枪。”

隋恕看她的眼神变缓了许多,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心底喟叹——她总是很敏感,总是很敏感。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不一样。

简韶的发尾已经基本干了,还有些翘。隋恕耐心地顺平,然后用平稳的声线告诉她:“所以他们疯了。”

登上高高的城墙,在漫天的星星里向下看。那是一双双年轻的眼睛,是一颗颗星辰。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此后他看不得炽热的眼睛,甚至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那条从神圣会堂冲出来的密道很黑,很暗,他此后的余生都永远地活在那条地道里。”

简韶低低地呢喃:“不应该的……”不知是指的谁。

隋恕摸了摸她的头,像是轻柔的安慰。但是被安慰的不该是她的。

她看着他,感觉他从未如此温柔过。隋恕隐秘的心似乎向她张开了一个极其隐蔽而细微的口子,那里流泻出他的另一面,那样真实、陌生、温柔又危险。

简韶意识到,这才是他,和往常都不一样。

“我的名字是祖父起的,隋恕的恕,其实是宽恕的恕。他的罪孽与忏悔在流传。”

隋恕将手掌放到简韶的肚子上。

他的手宽大而冰冷,让她一刻也无法动弹。

“我想要新的社会,”他慢条斯理地说,“全新的,以技术为撬点的社会。而它就维系在这里。”

隋恕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带着墓地独有的泥土的气息,还有湿润的雨汽。

冰冷的,无法抗拒的亲吻。这是隋恕带给她的,永不磨灭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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