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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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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经纶,却吃亏在一张脸不讨人喜,一张嘴不会说话,已然年过四十,却依然蹉跎院中的“丑进士”宣飞文。

……这两个人虽然有名,但倒也没有名到连云冲波都非知道不可的地步,他之所以能立刻判断出这两人的身份,却是因为另一层因素。

在太平道关于“帝牧风”的情报集中,有很明确的记载:红颜知已,孟染翰,相识微未,宣飞文!

面色不变,身子却坐直了一些,云冲波笑道:“原来是孟翰林与宣翰林么,请坐。”

宣飞文看他一眼,微微欠身,在另一侧坐下,云冲波心中已是大致有数,知此人力量约摸八级初阶模样,算得上一把好手,却不是什么顶尖人物。

孟染翰却似是个开朗爽快的性子,一坐下来便先自行拣了两块鱿鱼,倒碗酒送下,一边笑道:“这位果然是不死者么……切莫听孙二少说笑,我们此来,绝对是和不死者无关的。”

说着又掩嘴笑道:“不死者匹马破万军,更力敌龙王,这名声听到小女子耳朵都要进茧子了……止凭我们两个,那里敢起什么坏心?”

说这般说,云冲波却也不敢轻慢,在敖复奇丘阳明一干手下都逃得性命,若一不小心在这里翻了船,岂不笑话?但也不好摆出十足戒备气势,一时间内紧外松,倒也辛苦。

至于孙孚意,也不知从前和孟染翰有过什么过节,只一径的猛翻白眼,任孟染翰笑嘻嘻说些什么,他不是当听不见,便是胡说八道一通。

“诗圣啊,那个我知道,老先生真是写得极好!我辈中人,我辈中人啊!”

嘴里肉还塞得满满的,孙孚意用力挥手来加强语气道:“花径未尝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太形象了,太形象了!一样都赏过四姑娘的花,有人就只能写些破釜沉舟的战文,人家老先生就能写成这么好的诗!好,真是好!”

但孟染翰也真沉得住气,任他如何东拉西扯也不着恼,只是笑咪咪地在那里谈论,她博学强记,反应又是极快,孙孚意每每好容易扯乱话题,却总只是三两句,便又被她牵住鼻子拉将回来。云冲波在侧看得越发明白,心道:“这分明是有所谋哇……”正思量间,却突然见孟染翰偏过头来,笑道:“适才听不死者谈论三夷之教,说来也巧……不死者可知这是那里?”

云冲波微微一怔,倒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何用意。

这里是孙孚意带来,据说是武荣城内最好的大排档之一:其实不过是一片极大的空地,上头错乱扎了些棚子。孟染翰见他不解,嫣然笑道:“这地方,却也是武荣最老的几座景庙之一呢!”

她这边说话,宣飞文默默起身,两手抓住身侧棚布,“嗤”一下便撕作两半:棚外老板吓得一跳,正要破口大骂时,孟染翰却早丢出一粒小金髁子,笑道:“对不起啦!”

棚布撕破,显出后面一片建筑,果然不类大夏格式,瘦、长、尖,窗户上镶嵌了花色琉璃,院子当中还树了一个“十”字型的木架,吊着个人像在上面,半死不活形状,看着真真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里呢,本来是数百年前,一位马尚书的家宅,他家原是西来夷人,家里多少代都信景教,后来入了国朝,习读诗书,渐渐为礼乐所化,游于道,归于儒,索性便将家宅舍作景庙,然后告诫子孙,自兹以儒学传家……夷入于夏,则为夏,似此等教化之功,非我儒门不可为啊。”说着便笑吟吟的看向云冲波。

云冲波也是一笑,端起碗道:“哦?”疑问语气发得诚恳十足,谦逊十足,却也真真是底气十足。孟染翰见他这般,气得一跺足,嗔道:“都说不死者厚道诚笃,怎地这装疯卖呆也这般老练?”这明明是指摘之辞,但她说来却如小儿女娇态,令人听了半点怒意也生不出来。云冲波瞠目不答,只是自顾自的喝洒吃肉,心下却是微惕:“这丫头好利的口舌!”

他如今向道之心坚定,这种种语言,又何能动摇,更不至无言以对。但他本不以口舌见长,又不知对方来意、深浅,便不肯轻启战端,只用个“呆若木鸡”的法子,那是守定本心,其怪自败:这却不是什么道法武学,而是从花胜荣学得的江湖路数。

果见孟染翰眼睛一转,又笑道:“说起来,这景庙却也有些趣味,本来景庙不奉神像,不称神名,但这里本是马尚书的家宅,周围无知,也唤作马尚书庙,之后以讹传讹,更有许多事端出来。”

开初时,也只是有些市人经过,说些不敬的语言,却也巧,当中便有些遭了不幸,或遇回禄,或受水灾,之后纷纷扬扬,便传成了这景庙中供的马老爷有大神通,稍有不敬,便遇不幸,一时间真是香火旺盛,喜得这庙中的景士嘴巴也合不拢。

“嗯,这事听着……”

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教门收拢信众的传统把戏,只觉得这姓氏似乎有些熟悉,云冲波正在蹙眉苦思,又听孟染翰笑道:“到后来,还是一位理学名臣来此为官,听说此事,便束发立于庙前,肃言道,果有灵在,敢及吾身?如是竟日,突然晴空一个霹雳,却轰在那景庙顶上,于是百姓轰传,都说这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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