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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5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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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却明白的晚了一点儿。”三人都一怔时,又听老人道:“要不然,早可以将这消息送将出去,也不用干冒奇险跟到最后了…”一句话说得三人面色同时大变,柴大纪正待发问时,忽觉背上一紧,同时颈子上已架了一把短刀。

用匕首顶住柴大纪后胸的是姓管的,以刀比颈的则是朱子期,两人此时却都没了适才镇定神情,眼中都有恐慌之色--互相看时,却也都透着不信任--朱子期嘶声道:“前辈神算,无所不知,我…我等也不敢开罪,只求前辈看在柴将军面上,放咱一条生路…”

老人垂首叹息道:“所以我才说,大将军对柴将军真是信重…”他这句话已说了好几遍,真听得人人肚里都要冒出火来,终是不解其意,却听他又道:“杀了罢。”轻描淡写一句话中,柴大纪尚不及惊惧,已听左右两人同时闷哼,已软倒在地,打眼看时,却不见伤口,左右张望也不见屋中有人,到底不知两人怎样死的。他毕竟是阵前猛将,也是终日在生死关头上打滚的人,怔一怔,已收住心神,抱拳道:“先生援手,晚辈多谢,但…”老人截声道:“那姓朱的底子是凤祥朱家的不错,却暗练了单阳朱家的功夫,而且很扎实,大约还和‘锦帆贼’的人有勾结,至于那姓管的…他是十三衙门的人。”

柴大纪张口结舌,道:“但,这,大帅…”

老人道:“大将军当然是知道的,不然怎会专程派他们来送死?”

他似已很是疲惫,说着话已将眼帘垂下,身子弓的也深了些,慢慢道:“但你不要担心,大将军对你依然信重,所以才苦心积虑,送你来这里练一次兵…柴将军平日里不爱读书的罢?”见柴大纪怔怔的点一点头,叹息道:“年轻人还是该多读些书的好,便是洗寨子杀人,用书本杀起来往往也是比用刀剑杀得快杀得彻底…”见柴大纪如痴如呆只是点头,挥手道:“柴将军请回罢,大将军的意思我已知道了。”柴大纪再不敢打话,转身便走,到底不明对方究竟知道了“什么意思”。

柴大纪前脚出门,那两具尸体后脚居然也不见了,老人始终没有离开过椅子,也不见有人进来收拾,那两具尸体却已经不见了。

一片昏暗当中,甚么也没法看清,一片昏暗当中,甚么似乎也在蠕动…这大屋,几乎象是在活着的。

过了约半杯茶的工夫,先前那声音方从门外传入,低声道:“回家主,两个家伙都已埋作花肥,柴大纪已离府走了。”

老人哦了一声,却道:“子范,你怎么想?”

那“子范”安静一会,道:“竟然是要我们‘推锋’,真是没有想到…”老人不觉也微微颔首,道:“我刚才见着居然是‘推锋军’的人,也有些意外,咱们原觉着要求大约只会是‘藤葛’,至多是‘泥丸’,没想着他现在便打算要‘推锋’…嘿,这一下出手,立刻便都没了忍让作戏的余地,难道他真的已有万全之策?”

顿一顿,又道:“客人来得怎样了?”

那“子范”低声道:“英正和敖家的两位现在落脚百猫坊,子路先生和王七公子暂居状元巷,曹家的朋友已到城外五十里外,午后大约便会入城…”想一想,又道:“还有,自昨日起,单阳朱据、禹章陆康、洛江杜袭三人先后入城,皆寄宿文台巷左右。”

老人皱眉道:“‘六郡子弟’一下子出动了一半?也不事先知会,孙无违这是怎么啦,真以为瞒得过我们?”想一想又道:“但既然‘锦帆贼’还没有动,也就是他们到底不打算闹大,瞧来是皇命难违,面子上应付一下…”说着声音渐低,忽又道:“正主儿呢?”听门外仍是低声道:“正主儿前夜见过了子路,昨夜去会了英正和敖椒图,但说些什么还不知道…”老人点头道:“这就可以了。”子范静一静,却又道:“但…家主,这次的事…”老人已斩钉截铁道:“便依他,‘推锋’!”那子范声音中明显一震,道:“…奉家主令。”便再没了声息。

昏暗的大屋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老人蜷坐在巨大的太师椅中,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却较刚才亮了一些:柴大纪等人推开的门没有完全掩上,使微弱的光得以从门缝中透进来,隐约照出老人脸上的皱纹:那是如同青州群山一样千波万壑的纠缠,每一道每一折,都写满着风霜的侵蚀。

那光,也使老人身后的墙壁隐约可见,那上面挂了幅巨大的中堂,非画,只有七个似醉狂后迸出的大字,一气呵成,若一群癫狂的剑士,一个个急待要破壁而出。

那是一句诗。

为君谈笑靖胡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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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日头本该相当灼人,但今天却还不坏,天上飘着几块云,风也微微的吹着,虽然也没有个“雨”的意思,可到底还是舒服一些。

通往瓜都的驿路宽阔而平坦,虽然明显失修,却依然好过大多数寻常州郡里的官路,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大”,正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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