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9)
只因,虽有能隔着万里草原洞见族众变化的慧眼,他却没办法看透这个男人。
看不透的东西,他便不会决策,谨慎细腻的他,从来不会轻易捏碎一枚他心中的”伪币”。
眼前这如同猪狗一样的男人,表现得是如此卑贱,如此龌龊,如此的…令他厌恶,更令他犹豫于自己的怀疑。
那怯懦,那无耻,那令任何正常男人都会不齿的表现…又怎可能与自己的怀疑相称,如此烂泥浑沌的一个男人,又怎可能有自己所怀疑的那种原则,那种底线?以及,那种天衣无缝的智慧?
(怪物…)
犹豫着,他的右手已经伸出,却终于没有击下。令他停住的,是来自外面的嘈杂步音。
“大叔,开门啊!”
当云冲波有气无力的叫门时,那人已自厅中消失,同时,亦将一锭赤金击入花胜荣的怀中,当然,有意或无意,那金锭便击中在花胜荣胸前,给了他一个深入骨髓的疼。同时,更有八个冷冷的字被一并打进花胜荣的心中。
(姑妄存记,好自为之…)
(嘶,真是好险…)
痛的吸着冷气,花胜荣将那金锭掂量一下,到底还是眉开眼笑,打打身上泥土,忙去开门,一边心中却还在纳罕:“他们怎地又回来啦?真是好险,差点可就被闯破了…”
“大叔,你好啊。”
说着没精打彩的话,云冲波挤进屋里,神色很不好看,而紧跟他后面的萧闻霜也好不了多少,一张脸上怎么看都没有要高兴的意思,只弄得花胜荣是心中惴惴,也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又知道萧闻霜一向都很不买他那张绣口的帐,亦不敢轻易开口,只是絮絮叨叨的问些云冲波的琐事,并不敢瞧萧闻霜一眼,忽地因她身子一闪,瞥见她身后样子,猛吃一惊,竟然愣在了那里。
“大,大爷,您好啊。”
怯生生说着话的人,其实一直站在萧闻霜身后,只因为比她矮了不少,竟然被遮的看不见而已。
那是一名看上去至多十六七岁的少女,着了身灰蒙蒙的紫裳,看料子倒也不错,却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线绽口开,积污不堪,正如这看上去清秀柔弱,可怜楚楚的少女一样,或也曾笑沐春风,却禁不得许多风波挫磨,早是疲惫不堪,身心俱乏,只昐能够有所依靠,好好放松下来歇得一歇,至于旧日曾有的许多昔往,已尽成一场襄王旧梦,全化了三点惆怅,两分惘然,共上一成的黯然无奈,写摹在眼角眉稍,心口胸底,便是午夜梦萦,也不敢惊回,免致一枕清泪。
…有道是,莫提起,提起泪洒江湖。
这少女,长得其实也并不如何出色,远远不若萧闻霜的天人之姿,但一眼看来,竟是如此的娇弱,如此的柔美,使人情不自禁,便有”我见犹怜”之感,饶是花胜荣行骗江湖数十年,一颗认钱不认人的铁石心肠早打磨的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甫一见这少女样子,竟也心中一软,居然有些想要”疏财济难”的豪杰心气涌将上来,幸好他也见过许多世面,只一恍惚,早回过神来,忙将正待要掏钱袋的右手止住,心中大骂自己”没有出息”,却又有些纳罕:“他娘的,老子见过的美貌娘儿总有百儿八十的,可从没有这样过,这丫头有些邪门,难道是什么狐媚子幻化人形来的…”虽也知道这纯属胡说八道,却仍是十分跃跃,颇想绕到那少女背后,去将她裙子撩起,查上一查。
…待得花胜荣终于知道这少女来历时,已是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了。
原来,云萧两人适才前往港口搭船时,那大船方在上货,挤乱不堪,两人不愿与人挨撞,便袖手在侧,欲等安静之后再行登船,却见那少女神色憔悴,被几名凶恶汉子裹胁而过。
“哦,大叔明白了,然后贤侄你就血气上涌,色心发作…不对不对,是雄心发作,见义勇为,将那群混蛋打了个屁滚尿流,英雄救美的对不对?”
已有了几分酒意的花胜荣边眯着眼,很暧昧的笑着,边重重拍着云冲波的肩头,但…作为回答,云冲波却露出了非常尴尬的笑容,而坐在旁边的萧闻霜更露出了非常难看的脸色。
原来,当时云冲波正如花胜荣所言,很有些路见不平拔刀助的意思,却被不愿多事的萧闻霜阻住。
在萧闻霜而言,两人的安全离开方是第一要务,在此前提下,任何会引起他人注意的事情都属不宜,这一点花胜荣也早已看出,当然不会再多口到去问为啥,只是缩了缩脖子,又带些同情的拍了拍云冲波的脑袋,再没说别的。
孰料,天不遂萧愿,奇变骤生,这少女忽然自登船的人群当中猛冲出来,抱住云冲波痛哭,更口口声声喊他表哥,求他搭救。
这事情来得实在是太过离奇,饶是萧闻霜一直小心,也没想到会闹出这般一出,而当几名恶汉撸袖攘臂的逼近过来更还口出恶言时,早已看他们不爽的云冲波再按捺不住,出手便打,虽然,他现在仍然还是内伤未愈,可当他已经出手的时候,萧闻霜又怎能再视而不见了?
“而结果,贤侄你就没想到那几个家伙竟然是这条船的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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