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漠沙如雪阴山月似钩(6 / 8)
算你运气,来得是月氏勾,那家伙一向小心谨慎,脑子却不怎么好用,要是来得是金络脑,咱们两个只怕就一起倒霉啦!”
“怎会?”
云冲波哧鼻道:”要是苗头不对,你自然就弄假成真,把我交出去了,到时便倒霉也只有我一个,你又怎会有事了?”
“…这个,贤侄,咱们可真是一见如故啊。”
口中胡乱说笑,云冲波心中却是着实有些耽耽,那花胜荣武功虽差,见识却着实不浅,早将月氏勾诸人来历说与他知道,云冲波虽然胆大,但听得自己无意当中竟然惹下了这般麻烦,也不能不有所担心。
(嗯,麻烦,希望,那小姑娘没有记住我的长相罢,呃,反正,我是没大注意去看她脸什么样的…)
努力希望着,云冲波却也知道这九成是一厢情愿,就算塞外女子未受教化,豪放过于夏人,但那沙如雪既是贵为族女,又犹还待字闺中,清白身子被自己看了,又怎可能就此咽下去了?便是她虑着颜面咽了,当时在侧的月氏勾金络脑两人又怎可能放得过自己了?
(真是麻烦啊…以前听杜老爹他们说故事,常说什么什么董永牛郎的不小心偷看到了女人洗澡,摸了几件衣服,便被召了女婿,怎地我也只是看了一眼,扯了她件衣服,却就要被人追杀哪?)
“贤侄,贤侄?”
正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云冲波,被花胜荣的小声叫唤回过神来,然后,花胜荣就用一种非常诡秘而小心的语气问他,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刚刚摔过来时,这边连一点火光都没有。
说到这,云冲波本就有些奇怪,就算他不畏夜寒,但生堆火防野兽侵袭总没坏处,而花胜荣不仅把火堆灭掉,还将每一块红炭都小心翼翼的压灭盖住,连一丝火光也未露出。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直到将他砸在下面还不知道这儿有人。
“嗯,贤侄,你要知道,有很多时候,野兽,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
长长的叹着气,花胜荣语重心长的说着话,俨然便是一个阅尽世事的长者智士,只是看在云冲波的眼中,却连一点点感动的意思也没有。
而且,说话的同时,花胜荣的手上也没有闲着,不住的拣拣拾拾,把东西塞进背上的包袱中。
“还有贤侄,你知不知道一句老话?”
“什么?”
隐隐感到不对,云冲波回答的时候已有警惕,离花胜荣远了一些不说,双臂也已将真力运上。
(嗯,眼晴跳个不停,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云冲波的反应,花胜荣全都看在眼中,却没什么指责说话,只叹了几口气,很是遗憾的样子,续道:”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出于众,言必毁之,贤侄你看样子也读过几年书,该不会不知道这句话吧?”
“当然知道,那又怎样?”
“嗯,那,你觉得,象大叔这样心地善良,古道热肠,又聪明过人,风度翩翩的大侠,被一些人嫉妒甚至忌恨,是不是也很正常?”
“…那个,前面的形容词姑且不论,你真觉得自己可以算是大侠吗?”
虽然还未弄清花胜荣到底想说什么,可,云冲波自幼在山野中锤炼出的直觉,却反应越来越大的警告着他,刺激着他,令他担心和不舒服。
(嗯,感觉上,危险好象已经很近了,可那月氏勾明明已走了啊,难道又折回来了?)
当云冲波全神贯注着想要弄清楚自己感到的”危机”到底是什么时,花胜荣靠过来,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问一下,贤侄,你的轻功怎么样啊?”
“这个,短途冲一下还可以,长途的话,不怎么样…你问这干什么?”
没有回答云冲波的问题,花胜荣只是摸了摸胸口,长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安心”的表情。
“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似是在为花胜荣的表现加一个说明,一声炸响,很多点火光忽然从南边的黑暗中晃动着涌了出来,还夹杂着乱纷纷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在那里,就是那个家伙!”
“对,就是他,骗了我二百两银子的那个混蛋!”
“他还偷了我一套酒具,禽兽!”
“可找到他了!”
“抓住他!”
“打死他,打得连他妈也认不出他!”
杂乱叫骂声中,涌过来的人群总有近百之多,虽然其中倒没有什么一流好手,可每张脸上那种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神情,却比什么黑水八部众,什么项人高手更让云冲波骇然。
(不,不会吧,这么夸张?)
“大叔,你…嗯,大叔?!”
说着话,云冲波回过头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到连眼珠也要跳出来:只短短一瞬工夫,花胜荣竟已背上包袱,飞也似的逃出了百来步远,而当注意到云冲波已发现自己时,他才停下脚步,却未如云冲波想象般面现愧色,而是极为嚣张的对云冲波身后的人群大声叫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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