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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爵_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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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东州人

水银把方停澜带进了一间内室。内室无窗,于是光线愈暗,空间也显得愈发狭窄,这样的一间内室,很适合交换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您想问什么?”水银点亮了灯,顺手打开抽屉,摸了点烟丝塞进烟管里。

“问两个人。”

“活人还是死人?”

“一个活人,另一个不确定。”方停澜答道。

“那你先问活人吧,”水银就着油灯点燃了烟管,“活人都是明码标价,谈起来也方便。”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方停澜平静道,“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不惊动任何人的见到南宏质子秦唯玉吗?”

摇晃的烟杆在水银的食指上陡地顿住,一双翠色眼睛惊诧的看向这位新客人,过了半晌,水银才把半张的嘴慢慢闭上,感叹道:“……我以为海连会带来的东州客人,顶多是个被缇苏人骗了钱的蠢蛋富商。”

方停澜笑而不语。

秦唯玉这个名字水银时不时就会在他的顾客口中听到,他也知道白鸟区的使馆里住着这么一位东州皇子。宏朝裂国之战后,南宏为了牵制有北漠诸邦作为靠山的北宏,便与缇苏缔约,将六皇子秦唯玉送到缇苏为质,权做一时交好的“信物”。秦唯玉在缇苏呆了十年,双方也相安无事了十年,北宏忌惮着缇苏,自然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要缇苏的王权不改,没准这位质子殿下会在缇苏待到终老。而秦唯玉在缇苏只是为质并非囚禁,眼前这个东州人如果想见,往使馆递一封信中便能见,但他却说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水银隐隐觉得自己不能再深想下去,他猛地深吸了一口烟强迫自己打断思绪后,才低声道:“有是有,和海连一样,最快三天。”

“不着急。”方停澜十分体谅,“接下来可以问第二个人了吗?”

“你问吧。”

“依然是一件旧事,一个东州人。”方停澜竖起一根手指,“你听说过费祎这个名字吗?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又叫什么,我要怎样才能找得到他吗?”

这一次烟管在指间停滞的时间更长,水银的舌尖抵在齿缝,仿佛忘了该怎样发音:“这个……我不知道。”

“真的?”

“真的。”水银回望向方停澜,“我听过费祎这个名字,知道他是个将军,在八年前背叛了你们的皇帝,逃到了南境,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丑闻,我还知道你们皇帝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牵连判决了许多无辜的人,但没人知道费祎逃到南境后去了哪里。”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也从没有人打听过这个名字,你是第一个。”

在视线的死角,方停澜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面上却不变神色:“那么,我来告诉你一个我知道的消息——有人说费祎在缇苏。”

“你干嘛不继续去问那个人呢?”水银反问。

“他死了。”方停澜笑着回答。

青年没话说了。

方停澜并不在乎对方的哑口无言,反而强调了一句:“海连向我介绍你的时候,说你是安万那区最有名的情报贩子,连白鸟区的达官贵人有时候也要屈尊来此打探消息。”

东州人的声音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平缓温和,一点都不像其他来找水银打听消息的人。那些人的声音总是急切,焦虑,咄咄逼人,每一个音节里都饱含着浅薄的欲望,水银从不怕他的客人,也不在乎那些拿到消息的人要去做什么,在他眼里,来打听情报的人和来向他求欢的人并无二致。

但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东州人比那些人加起来都要危险。

危险得多。

“……客人,我只能告诉你,费祎不在白鸟区。”尽管喉咙是干涩的,水银还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白鸟区的人看不起东州人,只看得起东州人口袋里的金子,如果贵族宴会上出现一个能当将军的东州人,我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这位费祎将军换了一张脸,装成一个北漠的佣兵,南境的军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水银说话间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响动,片刻后,炙热麦香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应该是海连带着午饭回来了。

两人在食物和烟草交融的气味里静了一会,方停澜先一步低声道:“我相信您的能力。”

“没问题,我会帮你打听,有了消息就告诉你。”水银承诺。他站起身,把剩下的一点烟灰磕在了地上,这个房间太压抑了,他得出去透透气,“钱不用急,我到时候会来找你的。”

“好歹别让我空手而归,”方停澜叫住了水银,“我想再问一个你一定能马上提供消息的人。”

“谁?”

“海连。”

水银差点被烟给呛到,他瞪起眼睛:“不是他带你过来的吗,你想知道他的事,直接出去问他不就行了?”

“我有钱没地方花。”方停澜脸上表情不变,他放了一枚金币在掌中,亮给水银看,“随便说说就行,比如海连之前是做什么,或者他在久梦还有没有家人之类的,都行。”

“你为什么要打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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