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纪三十七(2 / 3)
险,岂可仍留人世,遗害苍生?剖龟童儿!立时与我剖开者!”
黄面道人道:“大仙且请息怒。这两个孽畜,如此行为,自应立时屠剖。但上苍有好生之德;兼且孽龙业已觅了仙草,百花服过,不独起死回生,并可超凡入圣。他既有这功劳,自应法外施仁,免其一死。第孽龙好色贪花,恶蚌移祸害人,都非良善之辈。据小仙之意:即将二畜禁锢无肠国东厕,日受粪气熏蒸,食其秽物,以为贪花害人者戒。大仙以为何如?”黑面道人点头道:“大仙所见极是。二畜罪恶甚重,必须禁锢在无肠国富室的东厕,始足蔽辜。”黄面道人道:
“加等办理,固觉过刻,亦是二畜罪由自取。”因将回生草取了递给林之洋道:
“居士即将此草给令甥女服了,自能起死回生。我们去了。”林之洋接过下拜道:
“请神仙留下名姓,俺日后也好感念。”黄面道人指著黑面道人道:“他是百介山人,贫道乃百鳞山人。今因闲游,路过此地,不意解此烦恼,莫非前缘,何谢之有!”正要举步,那孽龙、大蚌都一齐跪求道:“蒙恩主禁于无肠东厕,小畜业已难受;若再迁于富室东厕,我们如何禁当得起?不独三次四次之粪臭不可当,而且那股铜臭尤不可耐。惟求法外施仁,没齿难忘!”林之洋上前打躬道:“俺向大仙讲个人情,他们不愿东厕,把他罚在西席,可好?”孽龙、大蚌道:“西席虽然有些酸臭,毕竟比那铜臭好挨。我们愿在西席。”两个道人道:“且随我来,自有道理。”一齐去了。众水手在旁看著,人人吐舌,个个称奇。
多、林二人回船,将仙草给小山灌入,吐了几口海水,登时复旧如初,精神更觉清爽。大家都替他道喜。小山道:“只要寻得父亲回来,就是受些魔难,我也情愿。”林之洋把水仙村之话说了。随即开船,向小蓬莱进发。
又走多时,如轩辕、三苗等国都已过去,这日,多、林二人在船后闲谈。多九公道:“林兄,你看:去岁起风,岂不就在此地?今年有意要到小蓬莱,偏又不遇风暴。若象去年,何等爽快!老夫素于此处甚生,恰好前面有个小国,只好到彼问问。”随即收口,上去打听。原来此间是丈夫国交界。及至细问小蓬莱路径,众国人听了,莫不害怕,都说:“离此千余里,地名田木岛,有一亥木山,近来忽生许多妖怪出来伤人,来往船只,每每被害。”二人慌忙回来,告诉众人,都不愿去;小山那里肯依。多、林二人说之至再,小山宁死也要前去。二人明知劝也无用,只得拼命朝前进发。
这日正行之际,迎面有座大岭,细着路径,须由山角绕过,方能出口。走了多时,离岭不远,只见上面密密层层许多果树,如桃、李、橘、枣之类,四时果品,无般不有。那股果香,阵阵向面上扑来,令人好不垂涎。柁工被这果香钻入鼻孔,一心想啖,不因不由把船靠了山角。方才泊岸,船上众人早已一拥齐上,遇见鲜果,不论好歹,摘来就吃,口中莫不叫好。多、林二人也饱餐一顿。林之洋摘了许多桃、李、橘、枣之类,送上船来,吕氏正在垂涎,即同小山姐妹大家分吃。小山道:“舅舅为何将船泊在此处?前日打听路径,都说前面有妖怪,怎么今日就忘了?”林之洋道:“俺自闻了这股果香,心里迷迷惑惑,只顾想吃,那里还顾甚么妖怪!俺去催他们开船。”于是来至外面道:“俺们走罢!莫要遇著妖怪出来。”众水手道:“今日吃了这样鲜果,浑身绵软,就如酒醉一般。好不快活!那个还有气力开船!”说著,个个睡在树下。
多、林二人站在船头,只觉天旋地转,遍体酥麻,站立不住,正在发慌,山中忽然走出许多妇女,来到船上,把吕氏、小山、婉如、若花、侞母,搀扶上岸,又有两个,把多、林二人也搀了下船,还有几十个,把众水手也都搀起,走上山来,众人心里虽觉明白。就只口不能言,浑身发软。小山此时虽然照旧,因见众人这宗光景,明知寡不敌众,只好且装洒醉,跟著同来,看他怎样,再作道理。
不多时,来至石洞跟前。进了石洞,又走两层庭院,进了厅堂。正面坐著一个女妖,头戴凤冠,身穿蟒杉,极其美貌;面上有条指痕,从那指痕之中,更增许多妩媚。旁边坐著一个男妖,年纪不到二旬,生得齿白唇红,面如傅粉,虽是男妖,却是女装。多九公看了,身上虽觉瘫软,心里却还明白,暗暗忖道:“这是男妖,怎是妇女打扮?此时林兄见这模样,回想当日女儿国风味,只怕又要吃惊了。”
只见下首还有两个男妖:一个面如黑枣,一个脸似黄橘,赤发蓬头,极其凶恶。
忽听女妖笑道:“他们只知吃果,那知其中藏有酒母。果然毫不费事,就都跟来。此皆贤妹并二位爱卿赞画之力,将来自然慢慢一同受享。但这倮儿有三十余口之多,不知贤妹可能别出心裁,另有炮制?”少年男妖答道:“这些倮儿刚才已吃酒母,皮肉未免带有酒味,若照向日烹调,恐不合口。据妹子愚见:莫若竟将这些倮儿酿为美酒,其名就叫‘倮儿酒’。姐姐以为何如?”女妖喜道:“如此极妙!”黑面男妖道:“以倮为酒,固是美品,但清浊不分,亦恐酒味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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