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 / 3)
钱玉华只觉有股令人窒息的酸涩窜进心头,继而漫上鼻尖,逼得她再也藏匿不住眼角的泪水,放任呜咽的哭声逸出口中。
但也仅止是半刻钟,钱玉华便缓缓阖上双眸,让一切归于平静。
对于战败者而言,真正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本身。反而,是濒死前那对未知的不安与迷惘,以及内心挣扎不已的痛苦。
当看透事物的本质以后,那些没来由的恐惧也跟着减轻许多。
钱玉华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候最后时刻的来临。直到她感觉,那道沉稳而坚定的脚步声已近在耳畔,才冷然启唇道:“皇帝现在,难不成是打算当众弑母么?”
唐琛先是勃然而怒,随后又怒极反笑。 “钱氏,你还真以为自己有这资格当朕的母后?”
钱玉华顿了顿,鼻尖溢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哀家既是先帝钦封的皇后,便合该是你的嫡母。皇帝若是对此有所不满,大可以把先帝的遗体从坟墓里挖出来,亲自审问。”
尸体审判,即便在羞辱罪臣的手段中,亦是最为狠戾的一种。钱玉华说这话儿,无非是想借此激怒他。
果然话音刚落,唐琛顿时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抵住她的脖颈。剑身旋转如电,顷刻间发散出耀眼的光华,仿佛在告诫着剑下的女人勿要轻举妄动。
“实不相瞒,朕的确是想当场把你给杀了。”唐琛薄唇微扬,有些似笑非笑地说道:“可这样未免太过便宜你。当年朕的母妃为你所迫,在绝望当中被咬啮而死,朕觉得……应当让你也体会看看那种痛苦。”
双方间本就力气悬殊,况且唐琛如今正在气头上,施起劲来毫无收敛。钱玉华几乎是被死死地压制着,丝毫不能动弹。
当然,这都只是表面。
实际上,钱玉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早已事先握紧淬了剧毒的暗器,只待时机成熟,便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此刻她不断假装挣扎,并趁空抬起手,急欲将锐利的尖端深深刺进唐琛背部。不曾想,相隔十步距离的蒋琬琰,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处细节。
当下,她也顾不得自己仍有着身孕,只一股脑儿地冲上前,慌忙想要阻止钱氏的阴谋。
“唐琛!”
许多年以后,当蒋琬琰依偎在他宽厚的肩膀,再回想起这个刹那,早已记不清当时那些无比惊险的细节。
但有一件事情,却像要融入血液,刻进骨髓那般深刻,那便是——她这辈子都不能失去唐琛,绝对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盒饭已经热好了——
护夫
“唐琛!”
眼看蒋琬琰急忙跑上前, 周围的士兵似乎都愣住了。一时半会的,竟没有人伸手拦阻,只放任这个看似娇弱无力的女子, 在最危急的时刻, 站出来挺身护夫。
钱玉华虽也有片刻迟疑, 但倘若失去这次良机, 之后再想抵抗都是徒劳了。于是,她秀腕一转, 动作愈发凌厉,直欲将锋锐的刀刃刺入他的背脊。
唐琛打从听闻蒋琬琰那声急切的叫唤开始,就多留了个心眼儿。这下,哪里还猜不出钱氏的预谋,当即伸手钳住她的手腕, 使劲一扳。
哐啷一声,钱玉华攥在手心的暗器应声掉落。
她赶忙蹲下身, 想去捡起眼前自己仅存的一点指望。然而,唐琛却像要粉碎她无谓的念想般,狠狠地抬脚踩了上去。
接着,他也不去看跪伏在地的钱玉华是何表情, 径直下令道:“把这些图谋不轨的奸人统统捉起来, 不论死活。”
最后四个字一出,等同于告诉将士们,擒拿匪徒的过程中不必把下手放轻,即使误杀也不问责, 恰恰是激发战魂的最佳良药。
话音落地, 两方人马便像漩涡般急遽地搅成一团,处在中心的兵将皆飕飕地挥动着臂膀, 用刀剑砍向对方。而唐琛眼见局势已定,则慢条斯理地远离战场,踱步走回蒋琬琰身边。
蒋琬琰呆呆凝睇着近在眼前的夫婿,小手轻轻抚上他深邃冷峻的脸庞。温软的指腹,沿着那副令她深爱的五官,细细地描摹着,由眼睛鼻子再到嘴巴。
她指尖微凉,划过的地方有一丝丝痒。
唐琛止不住低笑几声,言语间尽是调侃:“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变傻了?”
闻言,蒋琬琰总算回过神来,一下子扑进唐琛怀里。
两条素白的玉臂像柔软的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的蜂腰,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像这样抱着你了。”
她声音哽咽,字句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似的,有些沙哑。
唐琛听后低哼一声,轻不可闻的单音节,听来有些魅惑。“说这话儿也不怕触霉头的么?”语气微顿,他随即弯腰贴近蒋琬琰。
男性的阳刚气息迎面拂来,滚烫而炽热,令蒋琬琰不自觉浑身僵直,而无法轻易动弹。
下一刻,她便听见唐琛像是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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