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 / 2)
通红的手腕,无声叹息,这男人太坏了。
唐琛胃口不算好,喝去小半碗粥,又随意尝了几嘴菜就没再动筷。
他正打算继续批阅奏章,却不慎失手,碰掉了最上层那本。折子在空中翻了个圈儿,接着,落到蒋琬琰脚边。
她弯下腰,刚拾起折子,却不经意瞥见上头的字迹——广纳嫔妃,充盈后宫。
蒋琬琰顿时僵住身子,瞳孔圆瞠,好半晌才移开视线,把物品归还原主。
唐琛好似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仍旧伏在案前振笔而书。
他处理政务的时候神情专注。直等到杯中的茶都冷透,才发现她站在自己跟前,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唐琛索性抬起头,脊柱抵着椅背,扬了扬下巴,“想说什么?”
“陛,陛下……”蒋琬琰慌张开口,急得险些成了结巴。
作为统率六宫的皇后,适度过问几句也属合理,偏偏她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实在没出息!
蒋琬琰倒抽了口气,再次迎上他玩味的目光,道:“先前的选秀,陛下一个也没看中,莫不是另有合适的人选?”
“是。”唐琛半点儿没犹豫地应了声。
即便再多心理准备,蒋琬琰仍旧在亲耳听见这句回答时,感受到胸口闷闷地疼。
都言皇后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可也是最卑微的。任凭君王坐拥无数粉黛,却不能多置一词。
唐琛手撑着头,看她朱唇紧抿,表情也由晴逐渐转为阴,遂有些忍俊不禁。“朕已经差人在淮安的别宫整理出几处宫室。”
趁蒋琬琰愣怔的片刻,他又道了句,“若将那些女子搁在身边,你心里堵,朕亦不悦。”
闻言,蒋琬琰心头微动。
每日一睁开眼,等在他前方的便是千百忧心事。可唐琛却还是能从中腾出心思,来照顾她的的情绪,实属难得。
她僵硬而缓慢地,把头枕在唐琛宽阔的肩上,两颊悄然驼红,“陛下,臣妾……”
话音未落,唐琛已伸手按住她的唇,“别道歉,也别道谢,朕不需要。”
柔软的触感由指尖传来,一点一点引人深陷。唐琛克制不住地轻蹭几下,声音嘶哑,“晏晏,朕不是说着玩儿的。”
“嗯?”
蒋琬琰扭动着身子,调整成较为舒适的姿势。小脸虚虚贴近唐琛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朕怜惜你。”
这日过后,蒋琬琰倒是过了小半个月的清静日子。直到夏至当天,才又遇上了件糟心事儿。
“娘娘,娘娘。”琇莹人未到,声先至。
蒋琬琰刚抬起头,就看见她手捧着一摞纸进了门。泛着红晕的双颊高高鼓起,眼里也含了怒气。
“怎么了?瞧你生气的。”
琇莹把抱在怀中的纸,抽出一张递到自家主子面前,嘴上半点儿不饶人。“娘娘您瞧,公孙姑娘写得什么玩意儿?字丑成这样,不藏着掖着,居然还有脸说要亲自拿给皇后娘娘检查!”
蒋琬琰接过去,只看上一眼,便觉自己今日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公孙凝写起字来,压根儿不管横竖勾撇捺的手法,笔笔相连,字迹潦草得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汉语。
她出身于武将世家,尚知习字研文,修得一身技艺。相比起来,这公孙凝却是仗着家势纨绔成性……
蒋琬琰不禁叹了口气。像公孙凝这般的性子,将来不论嫁到哪户人家都是要尝些苦头的。
她心底虽感慨,但到底没有过分关心不相干的人事物的习惯,只随口一问,“公孙凝进宫了?”
不曾想,短短六个字,竟将琇莹内心的怒火激得翻腾起来。
她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似的,声音尖细,“娘娘有所不知,那公孙姑娘根本不懂得何为矜持!甫一入宫,就甩开下人,跑到陛下跟前瞎晃悠了。 ”
蒋琬琰见到她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好笑,语气也带了几分调侃。 “怎么?你倒是比本宫的反应还大。”
“娘娘!”
琇莹饶是向天借胆,亦不敢出言顶嘴。
她独自生着闷气,过了会,实在憋不下这股恶心,便扭头向外跑去。
此时,一直静立不语的琇琴,才试探着开口问道:“娘娘当真不在意?”
蒋琬琰两指各拈起宣纸的一角,将公孙凝那张如同鬼画符般,不堪入目的字迹扔远。
“陛下最烦死缠烂打。公孙凝缠了这么多年,只怕他这心里比谁都厌烦。”
话落,蒋琬琰垂下眸,陷入思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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