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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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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的没有一言不合便拔枪,因为心里也认同孟庭静的话,他想宋玉章回去,无论是跟谁回去,只要回去就行。

宋玉章平淡道:“你是你,我是我,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这话将马上的孟庭静气得浑身发抖,他脸色青白,语气也淡了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他一块儿去送死?”

“前路漫漫,未必就是死路,”宋玉章侧着脸,望向不远处干枯灰败的树木,“时间紧迫,你请回吧,饮冰,我们走。”

“站住——”

宋玉章脚步还未动,孟庭静已先厉声制止了。

疾驰狂奔而来,孟庭静浑身都是汗,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攥着缰绳的手掌使了大劲,快要将缰绳嵌入掌心。

孟庭静死死地盯着宋玉章,心头简直是像被热油泼了一般,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同宋玉章相识半年,迂回曲折,从两个人好上到分开再到反目,如今峰回路转总算是有了向好的苗头,然而宋玉章却是半点都没将他们的感情放在心上。

他可以为了聂家两兄弟赴汤蹈火,却不愿意哪怕听他一回。

在宋玉章的心里,难道只有姓聂的才算是真心对他好?

他孟庭静又到底是哪一点不如人?

如果现在有子弹飞来,他也会替他挡!

“宋玉章,”孟庭静咬着牙缓缓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一定要跟他走?”

“是。”

“哪怕你跟他走,很有可能会丧命?”

“是。”

孟庭静胸膛缓缓起伏,神色之中满是浓烈的不甘,原来昨夜全是敷衍,宋玉章走的时候在想什么?他想的是如何挽回他们之间的情分,宋玉章呢?

孟庭静不信,他不信他们之间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他缓了呼吸,语气平淡道:“如果我想叫你为我留下呢?”

宋玉章静立了一会儿,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拉开了车门。

孟庭静双目赤红地盯着宋玉章拉开车门的手,心头像是被生剜了一块肉,既是血淋淋的痛,又是涩剌剌的恨,他死死地盯着宋玉章,在宋玉章矮身钻入车厢时,口中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同意让聂家的矿石走孟家的水路。”

宋玉章的身影顿住了。

他的侧脸在冬日干净而白皙,带着很冷淡的神情,从睫毛到鼻尖的弧线看着都是冷冰冰的。

孟庭静凝视着他优美的侧脸,几乎是要从眼到心尖地淌出血来,随即便从腰间利落地抽出了一把短窄的匕首。

聂饮冰见状,将马向前驱使了隔在两人之间。

孟庭静看也不看聂饮冰,挥了匕首在手指头一刀下去,他左手三指顿时便被划得鲜血淋漓。

将带血的匕首扔掷在地上,孟庭静手卷了缰绳,头也不回地拍马离开。

马蹄声渐远,宋玉章如雷的心跳也渐渐平了,他转过身面向聂饮冰,“饮冰,你肯不肯?”

到了这个地步,聂饮冰还怎么能说出个“不”字来?

宋玉章也知道聂饮冰也只能“肯”了,他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匕首上血迹斑斑,顺着雪白的刀锋一滴一滴地下淌,宋玉章拿掌心接了滴下的血,对聂饮冰道:“回去吧。”

宋玉章上了车,聂饮冰仍勒着马在车外,他骤然发现宋玉章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是昨晚开始就没换的衣服。

孟庭静回来的时候,孟素珊正要出去做两件新年里要穿的衣服。

“庭静……”

她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孟庭静这样失控。

“没什么,”孟庭静却是站了起来,黑袍垂下,挡住了里头的血迹,他平淡道,“都过去了。”

水路走了一个多月,矿顺利运到,尾款也随即到了聂家账上,聂青云带着支票去码头拜访,只交出了支票,而没有见到孟庭静,她神色怔怔,望着海边深紫色的晚霞,低声道:“麻烦转告孟老板,多谢他的帮忙,聂家永记于心。”

孟庭静的下属脾气全都跟着老板走,除了在孟庭静面前乖得像老鼠,面对外人是一贯高傲得像老虎,对聂青云不咸不淡道:“聂小姐客气了。”

聂青云带着另一张支票去了宋宅。

宋玉章也不在。

“五爷出去接人了。”

“接人?接谁?”

“好像说是什么修铁路的工程师?”

所有的木橛在过年之前全部定下了,俞非鱼很高兴,痛快地同一起干活的其余工程师还有工人学生们一起喝了顿大酒。

酒在四面漏风的木棚里喝,不妨碍他们喝得热火朝天,俞非鱼喝得胡子都全湿了,翌日睡醒,立即便抄刀刮胡,勉勉强强地洗了个冷水澡,他打着哆嗦,像条冻坏了的落水狗一般给宋玉章写信。

他倒不觉得自己在写情书,他写起情书来可是很肉麻的,哈哈,这还远远不到他情书的标准呢。

倒不是俞非鱼不想写,而是笔尖触碰到信纸,自然而然地便流出很朴素平实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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