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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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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有时温情到了不计后果,等他意识到死里逃生的春杏满了十八后真想嫁给他时,他刚喜欢上一个常去教堂唱诗的男孩子。

这时宋玉章展现出了斩断感情时惊人的魄力,他与他的母亲一样,很快就替春杏相看好了人家,不是鳏夫,年纪比春杏大两岁,有钱人家的帮厨,就住在他们那间小破屋子的后头,人很老实,常偷偷看着春杏脸红。

春杏一贯温柔良顺,对这桩婚事毫无异议,她心里很清楚,宋玉章并不喜欢她,那个在山洞里的承诺,对死是安慰,对生则毫无意义。

出嫁那天,春杏还是哭了。

“少爷,我走了。”

宋玉章摆了摆手,“明天你不用回来给我烧饭。”

其实他们早已不是主仆,宋玉章没有付给她钱,只是她依旧忠实地履行着那十块钱卖身契的义务。

结婚的烧饭,只是她进了屋,才发觉屋内已经人去屋空,干净得像是没人住过。

宋玉章走了。

安顿好了他的小丫头,他终于了无牵挂,只身投向那花花世界,迅速地成为一名混蛋透顶的风流浪子。

宋玉章搂着陈翰民睡了,一点都没想起傅冕或是唐槿,更不要提聂饮冰,他倒挺佩服陈翰民,能记得这样清楚。

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扔一个,扔一个忘一个。

浑身轻松,只争朝夕。

宋玉章半夜醒来时,船已经晃得很厉害,陈翰民也被晃醒了,他睡得正迷迷糊糊,“靠岸了么……”

宋玉章下了床,随手披上一边的浴袍,走到窗边挑开窗帘一看,外头漆黑一片,风雨交加,一道闪电从他的视线中滑过,随即便是一道闷雷,晃动之中海面波浪如起伏的山峰一般。

独自在外闯荡这四年,宋玉章可不只是丰富了自己的情史,对于危险,尤其是死亡的危险,他养成了极其敏锐的直觉。

“下雨了,”宋玉章低声道,“不大妙。”

陈翰民不知道他口中的“不大妙”指什么,船身已经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随即他看到宋玉章放下窗帘,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果断地拉开门走了。

陈翰民被晃得头晕,他坐起身也去窗外看了,正看到一道巨浪打向甲板,隔着窗户他也听到了如同炮弹一般的声响。

宋玉章火速赶回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将那箱钞票打开,往里头垫了层报纸,把箱子盖好提上,出了房间往船侧的舞厅走,行至一半,他又停了脚步。

宋玉章返回时,已经有不少人出了舱房,而陈翰民还在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

“只带贵重的!”

宋玉章的去而复返令陈翰民大大镇定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

此时宋玉章正站在他面前,那两片比一种陈翰民在法兰西见过的粉玫瑰要略深一点的薄唇微微抿着,唇线的形状美而利,轻轻往下一坠,上下嘴唇逼迫般地微微突出,冷冰冰的,竟带了点杀气。

“快!”

待陈翰民收拾好东西,宋玉章拉着他的手出去,此时船骤然倾斜了一下,陈翰民如纸片般向下滑了半米,他尖叫一声,已被不动如山的宋玉章又拽了回去。

“抓紧我。”宋玉章冷厉道。

陈翰民连忙将两只胳膊都死死地抱住了他。

其实宋玉章与这公子哥不过露水情缘,远谈不上什么情谊,只是在这生死关头,宋玉章那对弱者的同情又奇异地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无论是婊-子、丫头、小白脸,都是他这浪子无可割舍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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