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三老爷骗钱(1 / 2)
三夫人从楚老夫人房中出来,想起来几天没有见小初,就拐了一下来看小初。站在垂花门下,闻院子里嘻笑声不断。三夫人先笑了一声,对自己的丫头玉兰道:“看她们热闹的。”玉兰也羡慕道:“少夫人年青,所以她们玩呢。三夫人也不老,怎么咱们不玩?”
两边摆着大如海碗的菊花,有红有白有紫有黄;再有各样小小菊花,白色的是贡菊,黄色的如星辰。西风满院吹得花轻动,便宜三夫人先赏了一回。
“哪里弄来这么大的菊花?”三夫人爱抚着那清香的花蕊,有些爱不释手。玉兰见她象是挪不动步子,自以为知道地告诉三夫人:“是这个数呢,说公子弄了来,自己先不敢赏,送去给老爷,被老爷骂了,说公子不务正业,最喜欢弄花花草草。三夫人您想,”玉兰小声地道:“谁不知道咱们的大少夫人,曾是个卖花姑娘。公子呀,是讨好少夫人呢。”
楚三夫人先笑骂玉兰:“你这是哪里来的卖狗皮膏药的消息,旧年的吧?你那手指头一比划是多少钱,我哪里看得明白。”玉兰委屈道:“不是卖狗皮膏药的消息,是看门的老丁告诉我的。”再把手指头伸出来些:“三根手指头,是三百两银子。”三夫人的舌头就此伸出来,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心里的不舒服又油然出来,板起脸骂玉兰道:“就你最知道,以后不许说。”
廊下诸人,已经看到三夫人和玉兰进来。因她们走去赏花,冬染道:“我们去迎,三夫人还怎么看花?等她看完了我再迎。”小初瞅她:“你不想迎就说不去。”冬染笑眯眯:“看看少夫人您这张嘴说话,象是我偷懒。”
奶妈骂冬染:“欠打!公子要是知道你这样对少夫人说话,一准打你!”冬染过来在奶妈背上轻捶几下,再对小初笑:“少夫人不计较,奶妈才是要哄好的。”奶妈反手给冬染一下,骂道:“油嘴!三夫人赏完了花,快迎去。”
冬染扯上春水,顺嘴把奶妈的话扔给春水:“说你呢,一起去。”春水下了台阶,不用帕子用手背在唇上拭过,再给冬染看:“我就多吃一块肉馅儿点心,也早擦干净了,哪里有油。”两个人嘻嘻哈哈来迎三夫人,三夫人重打笑容:“你们这院子里,天天就乐着。”冬染说话从不让人,接上话道:“三夫人您有了良哥儿,也是……”下面及时打住,自己红了脸。三夫人还是瞅了冬染一眼,好笑道:“没成亲的姑娘,你可知道什么是乐不乐的?”冬染“嘤咛”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玉兰和春水笑得前仰后合,玉兰道:“该,数她嘴最快!”话抢在别人头里说,而且一句不让。奉着三夫人上了廊下,小初早早到台阶下接着。要往房中去,三夫人阻止道:“不用,你们在做鞋,我也看看花样,这里最好,又能看花。”
小初让人倒茶来,把自己坐的一个绣凳给了三夫人,丫头们又搬一个红木的椅子出来,小初坐下,让三夫人看廊下最近的一株菊花:“绿色的菊花,真稀见。”玉兰也嘴快了,其实是想讨好一回却过了头:“少夫人见的花要比别人多,您没见过的,我觉得更稀罕。”楚三夫人白眼她:“一边儿站着去。”玉兰又委屈起来,退到一旁。
小初倒不放在心上,还是楚三夫人自己接过话来:“绿色的是难得,不过也不难见。”小初无心思地附合道:“我倒是头一回见,就是太贵了。”玉兰想接话,打听一下多少钱,又怕三夫人说她,张张嘴没说又闭上。
这里一提“钱”,刚赏过花的楚三夫人心底泛起难过。想想刚才豫哥儿的新项圈,再看这满院子摇曳多姿的菊花,楚三夫人瞟一瞟给自己斟茶的林小初,一个月子里出来,比以前更白胖些,神色见雅致,任是谁看到,不会说她以前是个丫头。
话又说回来,林小初以前,腰杆儿就直着,不是当丫头的范儿。
劳动人民最光荣,人穷志并不穷。林小初是这样告诉过林小意,穷人靠双手挣钱,脸要昂得高。现在劳动人民变成封建统治阶级,林小初当然改不过来,没有外人的时候,和房中的丫头,还是打成一片的解放军下农村的感觉。
“良哥儿好不好?”小初在房中无事,尽日找的就是得体的新感觉。今天问出来,也问得毫无火气,心底里想自己儿子,并无表露。三夫人胡乱答应了,小初真是不会问话。她甩手掌柜,来问劳碌人。
劳碌人三夫人不想过多说孩子,又一时舍不得离开这秋风起清菊香。随手拿起小初做的小鞋面子,品题起来:“你针线比前要好,”小初汗颜,针线活儿这一项,要天天做才成。她东一把西一把地做几针就丢下,所以不好。
“奶妈什么都会,我拜她为师呢。”小初说过,奶妈谨慎地笑着:“少夫人折杀我呢,少夫人坐了月子,所以手生。以后熟快了就什么都好。”
旁边隔开十几步,走廊拐角处是一个火盆,上面烧着熨斗。小初不让别人拿:“我来,我来,”一时拿回来,奶妈又担心:“小心烫到。”小初在这样步步贴心的关心下,面上就成了逞能:“是我说的,打浆子烧熨斗,我最行。”
玉兰忍住笑,少夫人又开始说她乡里屯里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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