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 / 3)
你。”
江寄月道:“她们出嫁了也还有我们的孩子啊,等我们的孩子大了,还有孩子的孩子,不过兴许那时候我已经玩不动了,总有人能陪我玩的。”
她总有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所以也不必是荀引鹤。
荀引鹤垂下了眼眸。
江寄月道:“好啦,既然你不喜欢打雪仗,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荀引鹤嘴唇动了动,很想说句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也不相称,各方面都是。
“对了,”江寄月忽然转头看过来,“为了感谢你愿意陪我去祠堂看郗氏,还答应把她提前放出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荀引鹤的心绪原本是低落的,但乍然听到惊喜二字,那心绪又不自觉地提了起来,心跳密集地如鼓点,他有些茫然:“惊喜?”
“是啊,”江寄月道,“惊喜,你可以些微期待一下,但不要期待得太过,毕竟不怎么值钱。”
江寄月说得有些害羞。
荀引鹤迈出的步伐不自觉加大了些。
桐丹院里,侍剑刚从正房里出来,看到他们并肩归来,忙退了出来,原本按照荀引鹤的规矩,主子不在,又没有吩咐,下属是不能随意进出正房的。
荀引鹤不由向江寄月看去,江寄月推推他:“你先进。”
荀引鹤便进去了。
掀起帘时,先入眼的是一幅裱好的画,画的是香积山的云松,也不是香积山的云松。
荀引鹤仍能辨出云松的形,只是它的气早变了,不再孤冷嶙峋,仿佛与天地对抗着,而是温柔的,沉稳的,内敛的,在它枝桠伸展开来荫蔽的下方,有星星点点的绿色,于是那苍黄色的岩壁也变得富有生机起来。
荀引鹤顿了很久,转头看向江寄月,江寄月也打帘进来了,站在他身边道:“原先应过你的,你送我簪子,我也画一幅画回赠予你,只是之前我总没有想好该如何画。”
荀引鹤说寓情于景,所以他未见过云松却能雕出木簪赠她,而对于江寄月来说,云松所寄托的感情太多太复杂,却每一缕都与荀引鹤无关,她很久都难以下笔,所以才一直拖到今日。
荀引鹤找回了声音,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笃定的说:“你画的是你眼里的我。”
也不尽然。
荀引鹤的为人对于江寄月来说,还是太矛盾,太复杂了。他伤害过她,但也是除开爹娘外,对她最好的人。他不是好人,但做过许多好事。
江寄月在梳理对荀引鹤的感情时,总会想起沈知涯的质问,一个能想到用那样狠毒的手段去报复的人,心里到底还剩了多少纯良。
这个问题,江寄月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可后来她选择了做糊涂人,因为人原本就是矛盾的。他有这面的好,也有那面的坏,许多文治武功的帝王也并不是个好人,但不能否认,在他们的残忍政治手段下,还给天下的是河清海晏。
无论如何,至少后来,她在荀引鹤的庇护下活得很好,有时候她甚至还会想,如果没有遇上荀引鹤,沈知涯把她送给的是别人,她现在又会是怎样一个处境。
所以最后她画了这样一株云松,而云松下,那星星点点的绿色是她心底里的保留,至于最后那些绿色是会长出花草来,还是因为云松的遮蔽见不了日光枯败死去,她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至少是有了绿色,是有了希望的。
荀引鹤轻声问她:“卿卿,你现在是否不会后悔嫁给我了?”
江寄月起初同意和他在一起,后来又愿意与他成亲,到底有多少出于对现实的屈服,两人心里都有数,只是都是聪明人,所以选择避开不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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