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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为什么会养育邻居家的小孩十几年,而那家人既不是死亡也不是失踪,反而是好端端地生活在太平洋的另一端。
早几年她一直觉得沈家就是在当冤大头替别人养孩子。四年前谢辰离开了,她更确信了这点,谢辰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如今回来,谢辰看似脱离了沈家在外独立,却又仍旧关系匪浅有些来往。
“诶谢辰,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的?”
“管理公司。”谢辰淡淡回应。
和沈南、周书昊差不多,说得模棱两可。
公司的规模不知,公司的业务范围不知,小姨咂巴了下嘴。
“交女朋友了吗?”小姨深信传宗接代是人类宗旨,逮着谁都不忘问,“你也老大不小了,先成家后立业嘛。你伯父伯母就是。”
沈穆和席晴晴是标准的模范夫妻。沈穆早年有点小钱和野心,在立业前遇到了席晴晴成了家。
他走过大江南北,眼界开阔,赶上了时代洪流中的好时机,将自己的商业版图做了起来。席晴晴家庭虽没什么钱,不能提供什么金钱上的帮助,但她是那个年代学历最高的那一批人,冰雪聪明,帮助沈穆解决了很多问题。两人携手越做越好,到老了才慢慢将工作转移给沈南。
至于沈清,按她自己的意思说,父母仍是壮年,她还小,对这些不感兴趣,想再玩几年。
大多数人总是对八卦题材尤为感兴趣,不分男女老少。
问题一出,餐桌上的人纷纷看向谢辰。
沈清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仅仅是衔着浅浅的微笑,眼底淡漠,像只是随便一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谢辰不紧不慢地擦拭唇角,搁下纸巾才道:“没有。”
答案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认识谢辰的人都想象不出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从没有表现出过这方面的喜好。
“你在美国就没谈过?”
小姨像是突然当了所有人的代言人,替他们问出了疑惑。沈清突然觉得自己和小姨还是有些共通点的,比如她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虽然她的神情平静无波。
谢辰礼貌性一笑,用湿巾擦拭了指尖:“没时间。”
游刃有余的笑像是在谈判中。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条件挺好的女孩子,长得很乖巧的。”
谢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
“先见一面当个朋友也不错,了解一下再看。”小姨不死心。
杯子刚递到嘴边,杯沿压着唇,压出一道印子。
他垂眼片刻:“我不喜欢乖巧的。”
“……?”
听者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点评。
真是出人意料的喜好。不喜欢乖巧的,难不成还喜欢叛逆的?
小姨摸摸鼻子,打消了当红娘的打算,打算给这个话题收个尾,便随口一提:“想当年你和我们清清还是定过娃娃亲的呢。”
就像是勾起了一段江湖传说似的,几个年轻人乐呵呵地说道起这事。
“居然是真的啊?我只听说过,还以为是瞎传的呢。”
“后来怎么就不作数了?是不是看沈清实在太难伺候了?先跑为敬。”
沈清瞪了一眼说这话的人,揉成团的纸扔过去,正中对方鼻尖。
“他不是不喜欢乖巧的吗?这不是正好,沈清可和‘乖’这个字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面对沈清的臭脸色,有人收敛了。
“开玩笑开玩笑的啦,毕竟一起住了十几年了,估计都看腻了。再说了,谢辰可是沈清半个哥哥,吃喝拉撒都照顾过来,窘态看多了,哪还有爱情的神秘感。你们可别想了。”
一直没参与对话的沈南突然被水呛到,捂着嘴边咳边笑,呛出了泪花还在笑。周书昊递给他纸巾,两人视线一交换,彼此心领神会。
再看看谢辰,坐在原位一语不发,指关节略显燥意地叩着桌面。
“我难伺候?我怎么就难伺候了?我天生丽质乖巧可爱。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沈清还在另一边反驳,轻易被挑起的不服气被尽情发泄。
沈南和周书昊摇了摇头。
要等沈清开窍,难啊。
“好了好了,孩子们的恋爱自己决定,别总操心这操心那的。”最后还是沈穆说了一句话,才结束这场饭桌上的战争。
饭后,六个精美且独一无二的蛋糕被摆上桌,高低、形色各有不同,蜡烛从头点到尾,上面写着沈清的年岁——24。
按照顺序将蜡烛吹灭,有几簇火苗特别顽固,沈清吹得腮帮子疼还不灭,在背景的生日歌中闭眼皱眉娇气地抱怨起来。
再睁开眼时,仅剩的火苗倏然在她眼前跳动,关灯后的房间昏暗无比,蜡烛的光辉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圈区域。
沈清站在这被捧高的蛋糕前,只能听见身边不断的生日歌声和催促声,欢声笑语皆在耳,却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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