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第19(2 / 3)
。
金向师惊恐地捂住脖颈,又听那道冷而沉静的声音缓慢:“金大人究竟知道些什么?还请据实相告。”
他眼见那道清白的影子周身浮出浅淡的莹光来。
倪素在窗外看见这样一幕,便知徐鹤雪又动用了他的术法,她心中担忧,再看那抖如筛糠的金向师,她立即开口:“金大人,还不快说!难道你也想与我们一般么?”
冷不丁的又来一道女声,金向师惊惶地朝四周望了望,却没看见什么女子的身形,雾气更浓,他吓得唇颤:“您,您又是谁啊?”
“我是淹死在枯井里的女鬼,金大人,你想不想与我一道去井里玩儿啊?”
倪素刻意拖长了些声音。
“啊?”金向师双手撑在地上,拼了命地磕头:“我可没有害你啊倪举人,负责糊名誊抄的可不止我一个啊……”
“既如此,你为何从宛宁回来后便装病不出?”徐鹤雪问道。
“我,我的确见过倪举子的试卷,因为文章实在写得好,字也极好,我便有了个印象,我誊抄完后,便将试卷交给了其他人没再管过,只是后来一位同僚要将所有糊名过的试卷上交时闹了肚子,请我去代交的……”金向师满头满背都是汗,根本不敢抬头,“我这人就是记性有些太好,去交试卷的路上我随意翻了翻,又瞧见了那篇文章,只是那字迹,却不是我誊抄的那份了!”
金向师心中疑窦颇多,却一直隐而未发,后来去了翰林图画院供职,他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赶到宛宁去画舆图了。
只是画完舆图回来,金向师便听说了光宁府在清源山泥菩萨庙中发现一尸体,正是冬试举子倪青岚,又听贡院的旧友说,夤夜司的人近来去过贡院,金向师心中忧惧,便趁着正元帝得了舆图正高兴的时候,提了告假的事。
他将自己关在府中这些天,正是怕夤夜司的盘问,也怕自己就此牵连进什么不好的事里。
这事,他本打算烂在肚子里。
滴答,滴答。
金向师觉得有冰凉的,湿润的水珠从他的头顶滴落,顺着他的额头,再到他的鼻骨,直至滴在地面,他方才看清那是殷红的血珠。
而血珠转瞬化为莹尘,在他眼前浮动消散。
金向师脑中紧绷的弦断了,他一下栽倒在地上,竟吓得晕死过去了。
月白风清,长巷寂寂。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用你的术法,你只要站在那儿,他就很害怕了。”倪素牵着一个人的衣袖,走得很慢。
徐鹤雪起初不说话,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但片刻,他想起在金家时,她装作女鬼拖长了声音,他忽然道:“他应该比较怕你。”
倪素有些不太自在,“你太守礼了,一点也不会吓人,我那样,也是想让他快点说实话。”
明明他才是鬼魅。
“你兄长的试卷应该是被调换了。”
徐鹤雪说。
谈及兄长,倪素垂下眼睛,轻轻点头,“嗯,可是此事他不敢隐瞒鬼魂,却并不一定会告知夤夜司。”
“你不是留了字条?”
冷淡月辉照在徐鹤雪苍白的侧脸,“金向师若怕恶鬼缠身,他一定会主动向夤夜司交代此事。”
他话音才落,发觉倪素似乎身形不稳,立即攥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拽。
倪素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
春花淹没积雪之下,那是一种凛冽淡香。
她满身的温暖更衬徐鹤雪像是永远凋敝的严冬,他明明排斥她的温度,明明抗拒此时此刻与她之间如此相近的距离。
可徐鹤雪轻眨眼睫,像一个被人随意堆砌的雪人般动也不动,他并不敢轻易放开她的手,只得抬起被她发髻轻蹭的下颌,唤她:“倪素?”
“嗯。”
倪素鬓边冷汗细密,晃了晃脑袋,解释:“没事,就是方才翻窗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处了。”
满庭霜(一)
蔡春絮一大早去公婆院里问安,回来听了一名女婢的话便立即赶到西侧的居室,才一进门,她果然见那姑娘正弯腰收拾书本衣裳。
“阿喜妹妹,”蔡春絮握住她的双手,“咱们这儿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如何就要走呢?”
倪素一见她,便露了一分笑意,她拉着蔡春絮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蔡姐姐待我无有不好。”
“那你好好的,怎么就要走?”
蔡春絮接了茶碗,却顾不上喝,“可是雁回小筑的事你还记在心上?”
倪素摇头,“不是我记在心上,是昨日孙娘子一番话,只怕是要你们诗社的其他几位娘子们记在心上了。”
“那又有什么要紧?我与她们在一块儿起诗社,本也是吟诗作对,图个风雅,她们若心里头介意,我不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蔡春絮拉着她来跟前坐,“阿喜妹妹,我祖父在任泽州知州前,是在北边监军的,我幼年也在他那儿待过两年,在军营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