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 / 2)
同她说太子殿下郎艳独绝,这样的人物,普天之下又能找出几个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今早走之前还在温柔小意哄她的男人会是堂堂一国储君。
他一脸痛苦地望着她,“宁宁,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不知怎么就笑了,“太子殿下,这回还想骗我什么?”
可她如今真没什么可以给他骗的了。
她要回江南
夜空的烟花还在不断绽放, 繁花似锦,仿佛刹那间永恒。
忽明忽暗的光照在被刺骨的寒风吹得面颊泛红,笑得苍凉的少女脸上。
一滴泪自她盈满泪水的眼眶滑落, 好似落在谢珩的心上, 在他心里灼出一个大洞来。
曾经他的心里一片荒芜, 是她在他心里留下种子。
那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开出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朵。
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 他都在心花怒放。
如今不过短短一日的功夫,十步以外的少女已经将他拒之千里之外,誓要同他划清界限。
谢珩尝试着靠近她,想好抱抱她, 替她揩去眼泪,告诉她别哭了,他想同她一起回家去。
可他才踏出一步, 她便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般后退一大步。
“宁宁,”他嗓子干哑,“我可以解释。”
她冷冷道:“那太子殿下解释解释。”
谢珩动了动唇,解释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该如何解释?
解释说他从江南离开以后日夜惦念她。说他也曾回过江南去找她, 想要同她好好过日子。
说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逼得沈时主动同她退了婚。说他害怕她讨厌自己, 所以用她最喜欢的先生的身份, 哄着她, 骗着她, 想要她一辈子同自己好。
解释这一切, 都是因为他离不开她, 不能没有她。
可这一切并不是她需要的。
她见他不作声, 转身下了钟楼。
仍旧伫立在原地的谢珩眼睁睁望着她离开,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一块。
眼见那抹纤细的身影要消失在城楼之上,这一刻,什么一国储君的颜面,什么一个男人的尊严,都不再重要,他只知道往后余生若是没有她,不晓得一个人怎么生活。
万众瞩目下,曾经骄傲矜持的男人追上去喊道:“宋桃夭,你又不要我了是吗?”
走得那样决绝的少女终于停驻脚步,回眸看他一眼,道:“我从来都没有同殿下好过,又谈何要不要?”
同她好的是先生,从来都不是眼前这个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瞬间谢珩面如死灰。
桃夭已经下了一楼,这才瞧见钟楼前围着乌泱泱的看热闹的人。
皇帝皇后,朝中的各个大臣竟然都来了。
她方才在上面看得没错,果然她的阿耶同哥哥也在。
桃夭逐渐泪盈于睫。
他们都瞒着她。
他们就这样冷眼看着自己满心欢喜地向他们介绍自己喜欢的男子。
殊不知同她同床共枕的男子正是她避如蛇蝎的太子殿下。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许凤洲心疼地看着冻得微红的面颊上挂着泪痕的妹妹,“阿宁,哥哥同父亲不是有心骗你的。”
“我懂,”她擦干眼泪,“大家都不是有心骗我的,都是为了我好。”
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
可她凭什么要去当那个被骗的傻瓜!
头顶的烟花依旧没有停歇。
越多越多的孔明灯游离在长安城的夜空,倒映着眼睛里,成了天上的一片盛景。
她又想起七夕兰夜时满院子的花灯同孔明灯来。
那日的花灯不如今日的漂亮,孔明灯也不如今日的好,可她在心里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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