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 / 2)
厚,直抵人心,阮珑玲徒生出些不忍来,对着那样一张真挚的脸,她委实说不出决然拒绝的话语来,干脆由官帽椅上腾然站起,背过了身去。
于则祺与王楚麟不同。
王楚麟不过就是个相识不过半月的陌生人,贪恋美色,饶是与她有了肌肤相亲,也绝口不提名份之事,甚至眼睁睁看着她灌下避子汤。
所以她可以利用他,欺瞒他,说谎不打草稿,虚与委蛇,心中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可她与于则祺相识多年,二人是挚友,是知己。
于则祺对她多有照拂,从未对不起她过,甚至在她离开天下楼时,帮她打理庶务,更在阮丽云为难之际,不惜舍下脸面四处奔走。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整个阮家,于则祺可谓尽心尽力!
阮珑玲不忍伤他。
就算二人再不合适,就算是拒绝,她也想尽量从他的角度着想,希望他能认清现实。
她深呼吸一口,好好调整了番情绪,然后静下心来劝说道,
“则祺哥哥是想要娶我,可你曾想过,令堂令尊可愿让我一介区区商女嫁入你们于家么?”
“好!就算愿!就算我嫁入你们于家了!
可据我所知,你那三个兄长,娶得不是名门淑女,就是望族贵胄…我这般的脾性,今后怎么和这些妯娌相处?
今后若是起了龃龉,生了争执,你帮还是不帮?争执一起,怨怼便生,长此以往多好的感情都会由浓转淡!
紧接着就是心生间隙,两看两相厌!”
于则祺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若是就这般舍下,他委实觉得不甘心,立即反驳道,
“这些我都想过了!我们成婚之后,可以搬离陇西出去另过!”
“你确定么?
当真舍得么?
则祺哥哥你确定会为了我,搬离生你养你的陇西?远离父母家人?心中不会生出半分责怨?”
空气停滞,落针可闻。
这一刻,于则祺犹豫了。
他身上并无一官半职,没有了祖族的照拂是什么待遇,昨日扬州巡抚已经用行动告诉过他了。
将会是数不尽的冷板凳,碰不完的软钉子。
“则祺哥哥是通透之人,现下不过就是一时执念罢了,今后则祺哥哥遇见的良人,定会比珑玲好上千倍万倍。”
阮珑玲缓缓转过身,双膝一弯,朝厅堂中伫立的男人,深福了福,
“昨日则祺哥哥之恩,我阮家无以为报。
我以阮家商号东家的身份在此立誓,今后只要则祺哥哥用得上我阮家之地,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话罢,她后退着出了厅堂,然后转身迈下台阶,身影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了长廊转角处。
男人想要去追,可迈出去半步,却终究踟蹰在了原地,眉头紧蹙,???满面颓败。
静灵阁。
经过了好几日的精心调养,阮丽云的身体状况已经明显有了好转,除了左臂上的一处伤口不能拆绷带以外,已能完全行动自如了。
外伤倒是大好了,可或许是以往冯得才施虐太过,阮丽云受了不少刺激,轻易不愿让男人近身,饶是个送信的小厮出入静灵阁,阮丽云撞见后,脸色瞬间都会沉下来。
饶是吴纯甫这个大夫,每每也只能在她熟睡之后,前来搭脉就诊。
此时正是午歇之时,吴纯甫悄默声踏入闺房中诊完脉,然后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吴纯甫为人很是妥帖,他与阮珑玲交代了几句,递上一张药方后,又细心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才又匆匆回了吴家。
让他这般奔波劳碌,阮珑玲心中委实有些过意不去,可二姐现在情况特殊,也确实离不开大夫,只得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让小厮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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